第143章
隨便她怎紮, 都行……
佩珩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外祖父。
其實相處得時候久了, 她看得出, 縱然外祖父平日行事看似古怪不羈, 對病人也多有刁難, 可是一旦他經手的病人, 必然是盡心診治, 絕對不會有絲毫懈怠,甚至有那病人買不起一些名貴的藥引子,他自己出銀子給對方也是有的。
自家這位外祖父, 無論是品行,醫德,還是醫術, 都是當之無愧的絕世神醫!
隻是她怎也想不到, 有一天他會告訴自己,這銀針還可以隨便怎紮都行?
隨便怎紮, 這是什針法?
夏神醫看著自家這懵懂的外孫女, 摸了摸胡子, 搖頭;“你啊到底年輕, 凡事總是要慢慢領悟,如今我已經把這針法要訣傳授給你, 老頭子我先去喝一盞茶, 這皇宮藏著的好茶真是多!你自己在這慢慢下針就是。”
這邊劉凝見此, 忙恭聲道:“多謝老神醫操心,既是老神醫喜茶, 朕自當命人奉上宮中所藏。”
一時忙吩咐旁邊的馮公公道:“請老神醫過去,把庫房中的貢茶盡數找出,都給老神醫過目。”
馮公公領命,連聲道:“是,遵命,奴才這就過去把宮的貢茶單子都找出來。”
夏神醫摸著胡子,笑地望向這當朝天子,讚許地道:“老夫看人麵相,向來沒有錯的,早知皇上乃一代明君!”
這邊夏神醫已經隨著馮公公出去了,佩珩兀自站在那,手捏著銀針,對著榻上那個九五之尊的天子,卻是不知道該如何下針。
隨便紮……她真得可以嗎?
還是說,這其中有其他蹊蹺,是自己沒想到的?
佩珩盯著榻上的這位真空天子,百思不得其解。
劉凝也察覺到了佩珩眼中的疑惑,當下默然,片刻後,忽然捂住心口,痛苦地道:“痛……”
佩珩一驚,忙上前:“皇上,你是哪痛?”
說著,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脈搏。
略顯沁涼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腕上,劉凝微微抿唇:“心痛。”
心痛?
佩珩聽聞這話,信以為真,又沒有從脈搏上察覺任何異征,隻好道:“皇上既是心痛,那我便為皇上施銀針,以治這心口之痛。”
“嗯。”
他輕輕道出這聲“嗯”時,似有若無的,讓佩珩的手微微顫了下。
而接下來,劉凝開始褪下外袍,露出胸膛。
“這……”
劉凝聽著佩珩話語中有些為難,挑眉,淡問道:“不是要給我針灸嗎?”
佩珩望著男人那堅實勻稱的胸膛,麵上燥熱,不過也隻能勉強忍住。
其實行醫的這些日子,她也是見過男體的,可是每一次看到,都仿若看到泥人一般,並無任何羞意。
誰曾想,如今看到劉凝的胸膛,卻是十分不自在。
她微微咬牙,想著自己行醫者,怎可有其他心思,硬生生忍下,捏起銀針來,開始為劉凝下針。
劉凝睜著眼睛,看著女人修長細白的手指捏著一根銀針,輕輕地按壓在自己胸膛上,之後尋到一處位置,微微壓了進去。
一點似有若無的疼意傳來,劉凝抬起頭,望向那個下針的女子。
從他這個角度,恰能看到她好看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唇兒。
他喉頭開始發幹。
不得已,目光隻好往下,誰曾想,往下時,卻恰好看到了她細白的頸子。
那山峰不知何時已經如此出眾,猶,一條小河潺潺流水,被外麵遊走的雲霧輕輕籠罩著。
她在全神貫注地為他下針,隨著下針位置的變換,她的身子微微彎下。。
而隨著她彎下的身子,有一縷長發落了下來,落在他的脖頸間,傳來了女孩兒身上特有的馨香。
他再次望向遠處那連綿起伏的山峰,卻見那山峰上有雲微微流動,偶爾其中有飛鳥掠過。
飛鳥如此靈動,都能讓人恨不得隨之飛翔。
劉凝額頭漸漸地滲透出細密的汗珠來,他口齒幹燥,喉嚨往下一直到胸膛之下,仿佛著了火般。
讓他三十幾年的自製力瞬間土崩瓦解。
他幾乎想伸手將她直接拽到榻上,壓住她做點什了。
如果他幹脆這做了,是不是就能拴住她,留她在身邊,一輩子,再也不能離開?
劉凝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那拳頭幾乎發出格格的聲響。
不……他不能。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一輩子陪著他,陪著他度過金鑾寶殿上孤家寡人的落寞。
他並不想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皇後!
“皇上,你——”佩珩自然察覺了劉凝的異樣,那胸膛的熱燙以及劇烈起伏,還有繡有九龍的袍下的青鬆。
她雖然依然是未曾嫁人的姑娘,可是既學了醫,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有一滴汗順著額頭,落在了劉凝的眼睛,帶給劉凝酸澀的濕潤。
他睜開眼,透過那模糊的水意看向那個臉紅耳赤略顯無措的女孩兒。
看樣子,她被他嚇到了。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壓抑下所有的渴望和焦躁,盡量用溫柔的聲音問道:“佩珩,你往日,往日也經常給病患這般施針?”
他的聲音疲憊而溫柔。
有那一瞬間,佩珩甚至有一種錯覺,他又是當初那個尊貴溫柔,猶如三月春風一般的涵陽王。
“我學醫不精,如今施針多是先在泥人身上練習,偶爾有患者要施針,外祖父也是讓我從旁學習觀摩,或者口述針法……”
她很是羞愧,幾乎不敢承認,她其實還沒有真正為患者施針過,如今真是第一次……
劉凝聽聞,倒是稍稍放心,疲憊地閉上眼,心卻是想著,這輩子,他是絕對不允許她給任何男人施針的。
抬起臂膀,他捉住她的手握住,入手是軟滑的柔膩:“怎不繼續了?”
佩珩臉麵燥熱,目光不自覺地便望向那汗濕的胸膛,還有其下的賁發。
到底是沒出嫁的女孩兒,她抿唇,低聲道:“皇上,你還是先歇息下把,我,我給你倒一盞茶?”
“不用。”
他哪舍得她離開,不由分說拉住她:“不行,我不想喝。”
手被緊緊攥住,手心都帶著些許汗濕,入眼所見的是男人結實且微微起伏的胸膛,此情此景,對於未經人事的蕭佩珩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承受。
她咬著唇,幾乎把唇兒咬出血來:“皇上,你,你放開我……”
“我為什要放?”他灼燙的視線緊緊鎖著她殷紅到仿佛要滴出血來的臉頰,溫柔低啞地這問道。
“你……你……”她幾乎想哭。
他明明已經不要自己了,明明要娶別的女人了,為什還這羞辱自己?
他又把自己當成什?
劉凝急促地呼著氣,仰起臉來,望著身旁這個讓他幾乎不能自抑的女孩兒,嘶啞地問道;“蕭佩珩,朕要你告訴朕,你不是離開了燕京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嗎?你不是要跟著你的外祖父學醫三年根本不會再見朕了嗎?你不是要一輩子留在南疆嗎?那為什,你又要回來?為什?告訴朕!”
佩珩想起此前自己的打算,又是羞愧又是酸澀,不知道多少情愫都彌漫在心頭。
有許多話要說,隻是此時此刻再也說不出口!
那孫家小姐的畫像已經呈現到了太後娘娘麵前,說不得已經送到了禮部,他都已經要娶他的皇後了!
若是這其中他有半分猶豫也就罷了,可是沒有,他既已經下定了決心,看樣子是絲毫回旋餘地都沒有!
事到如今,他為何又要這般作弄自己?
劉凝隻見自己緊緊牽著手的小姑娘,臉麵猶如紅霞一般,咬著唇扭過頭去。
“臣女回來,自然是奉了父命,父親為人臣子的,擔心皇上龍體,這才讓臣女跟隨外祖父前來。”
聽了這話,劉凝心間湧起濃濃的失落:“真的?不曾騙我,是你父親讓你來的?”
“嗯。”佩珩終於鼓起勇氣,望著眼前的天子,低聲道:“佩珩已經一心跟著外祖父學醫,不做它想,這一次遵從父命而來,自然不敢欺瞞皇上。”
劉凝聽得這話,望著雙眼微微紅腫的小姑娘,麵上漸漸地冷了下來,原本灼燒著胸口的火漸漸地散去。
他費盡心思,難道說求得隻是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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