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隻羨鴛鴦不羨仙(大結局)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雪牡丹 本章:第四十九章 隻羨鴛鴦不羨仙(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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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柳莊主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妹妹憂心如焚,而在那間小房子麵的齊絕則是蹲在地上哭的涕淚四流,哭的像孩子一樣無助……

    齊絕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的小罐子上,低低的哀哀的抽噎:“雅兒,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愛的自私,可是愛本就是自私的不是?當年你對我看都不看一眼,卻一心都隻看著楚濂,他有什好?

    你可知道,我這一生活著都隻是為了等你,初時為了等著你到我的懷,後來是等著你醒來,可是,可是為什你醒了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你為什要離開我,為什?”

    說道這齊絕的眼睛麵閃過一絲猙獰,手的小罐子也跟著抖了抖,聲音依然低哀,卻帶著一絲瘋狂:“但是,你是我的!雅兒,你可知道,從我見你第一麵開始就認定了你是我的!所以,不管用什手段,我都一定要讓你回到我身邊,你一定沒有想到,你睡著的時候,我在你身上埋了相思蠱吧1

    那件小小的鐵鑄的房子,齊絕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傳來瘋狂的嘶吼,春文在外麵直哆嗦,夜已經很冷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皇上,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神誌有些失常。

    春文自認自己不是什好人,但是對於齊絕還算是忠心耿耿。但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太多,連他都說不清楚屋麵的那個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也許好人和壞人之間也並沒有那嚴格的分界線。

    齊絕沒有一絲帝王的形象,就那坐在冰冷的地上,手捧著那黑色的小罐子,癲狂如癡。

    逍遙王府內楚風荷和齊臻一聽柳筠雅已經到了逍遙王府,連忙棄了車往大門口掠去,楚風荷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些,隻要娘親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能把她給救回來!

    門子已經打開了大門,三輛馬車緩緩的駛進了王府,楚風荷分明覺得那輪子都是焦急的。

    柳莊主第一個跳下馬車,看到一臉焦急的楚風荷,臉色閃過一絲奇怪,明明剛剛叫人通知,她怎能反應這快!

    “荷兒,快,快來看看你母親1來不及細細詢問,妹妹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柳莊主轉身去第二輛馬車中將蒼白得不見一絲紅潤的柳筠雅抱了出來,那緊緊皺起的眉峰顯示了她正在受到怎樣的煎熬。

    楚風荷看到柳筠雅的樣子心內一顫,明明娘親回到天下第一莊沒有太久,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怎回事?”楚風荷忍不住問道。

    柳莊主搖搖頭:“我已經請了天下第一莊最好的大夫來幫雅兒看過,可都說雅兒的病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荷兒,我們先回屋子吧,天涼,別讓嶽母再著涼了。”齊臻看著楚風荷在這就打算診脈,連忙說到。

    楚風荷已經伸到柳筠雅手腕上的手縮了回來,娘親的手冰冷的嚇人,確實不能在這待的太久,點了點頭。

    “爹爹,娘親1齊陽和楚月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朝著齊臻和楚風荷跑去。

    皓月跟在兩個人身後,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後麵跟著說道:“小世子,小郡主,你們慢一些1

    齊陽和楚月撲到齊臻和楚風荷的懷,兩個人一人一個,抱著兩隻寶貝回到了愛荷居。

    這時候連城公主和柳千雲也趕到了,看到自己的父親和麵無人色的姑姑,他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爹,姑姑怎了?我說怎王府半夜有馬車的聲音,原來是你們來了。”

    “一言難盡,等荷兒幫你姑姑看了之後再說吧1柳莊主沒有時間回答柳千雲的話,跟著楚風荷幾人的腳步朝著愛荷居走去。

    柳千雲也不再問,連城公主看著麵色蒼白的柳筠雅若有所思,在楚風荷抱著柳筠雅轉身向前走的時候,她看到了柳筠雅的耳後有一絲細細的青色絲線,正在朝著兩邊擴散,心忽然一震。

    楚風荷緊緊的抿著唇幫柳筠雅診脈,她的脈象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複雜,忽快忽慢,一瞬間快如鼓點,又一瞬間跳動全無,甚至那血管的血液也是忽冷忽熱,一會兒冰寒,一會兒灼燙。

    饒是楚風荷也不幹妄下論斷,這樣的情形遠遠的超出了醫學所能的範疇。

    連城公主盯著柳筠雅眼睛一眨不眨,隻是仍然不敢確定到底如何,此時絞盡腦汁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可是卻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明明有著線索,偏偏卻抓不住那一根絲線。

    柳莊主看著楚風荷越來越凝重的臉色,忍不住著急了:“荷兒,你快說說看,你娘她到到底是怎了?”

    妹妹昏睡了整整十八年,剛剛醒來沒幾天,難道又要遭受這樣的痛苦?老天何其不公!怎能將如此的厄運降臨在一個人的身上!

    楚風荷怎會聽不出來柳莊主的焦灼,又怎會感受不到房間內其他人的擔心,可是她對這樣的脈案,真的是束手無策。

    無奈的搖了搖頭,心升起劇烈的痛楚,枉她是醫學天才,枉她稱聖手,連自己的娘親都救不了,算是什聖手?!

    楚風荷內疚的眸間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帶著灰敗和痛苦,齊臻知道嶽母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但是自己的小女人如此揪心他心也是十分的擔憂,將她攬入懷中,安慰道:“荷兒,嶽母吉人自有天相,也許她根本就不是生病了呢?”

    楚風荷抓住了齊臻最後一句話,忍不住心神一動,對啊,也許娘親根本就不是生病了呢?

    難不成,是傳說中的,蠱?

    可是她對那些完全是一竅不通,唯一知道的隻是韓國皇室擅長蠱術,並且從來都不將其外泄,難道說,娘親的身體跟韓國皇室也有關係?

    她不自覺的將眸子輕輕移動,轉到了連城公主的身上,她現在隻恨自己為什當初沒有好好的鑽研一下所謂的蠱術,以至於現在如此被動。

    視線落在連城公主身上之後,連城公主卻像是沒有發現她的視線一般,注視著躺在床上的柳筠雅,緊緊的皺著眉,像是在思考著什一樣。

    正當楚風荷打算發問的時候,連城公主忽然張口說道:“楚風荷,讓我幫伯母看一下脈象吧1

    “你懂什?就你那三腳貓的醫術還好意思這時候湊熱鬧?”柳千雲顯然以為柳筠雅是得了難以治愈的病,聽到連城公主的話忍不住出言諷刺道,“要不我去皇宮抓幾個禦醫過來,也好過讓她一個不懂醫術的家夥亂說-…”

    “千雲,就讓連城瞧瞧吧,說不定她真的有辦法,娘也許不是生病了,而是中了蠱術。”楚風荷製止了柳千雲繼續說下去,殷切的看了連城公主一眼,或許她真的有辦法。

    連城公主自然看清楚了楚風荷眼中的意味兒,心道,這楚風荷果然聰明,竟然能想到是蠱術!

    之後又輕蔑的給了柳千雲一個眼尾,才轉過頭朝著床邊走去。

    纖細的手指在柳筠雅的手腕上停留了一會兒,連城公主的臉色也變得十分的難看,她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柳莊主連忙問道:“這位姑娘,我妹妹她身體到底是怎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連城公主,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柳莊主,她在變成這樣的情況之前是什樣子的?”連城公主緊緊抿著的唇瓣張開,指著略帶緊張的問了一句。

    “這……”柳莊主見到柳筠雅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發病了,對如何發病,他也說不清楚。

    “陽兒知道1齊陽從皓月的身邊走了過來,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連城公主說道,“這位阿姨,陽兒知道外婆是什情況。”

    “陽兒,快說說外婆之前是什樣子?”楚風荷一聽寶貝兒子知道,心內一陣酸楚,看來娘親一直親力親為的照顧著兩個寶貝。

    齊陽低頭回憶了一下,小臉上是大人一般的凝重:“娘親,陽兒和貝貝睡覺的時候,外婆還好好的,可是剛過了一小會兒,陽兒想悄悄的去噓噓,外婆的手抓著床單一下子就把床單撕破了,貝貝當時也醒了。外婆的臉上不停的掉落水珠,全身抖動著。陽兒就趕緊去叫舅公公了1

    “陽兒,你是說,你外婆是忽然疼痛的?”連城公主從齊陽的話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

    齊陽點點頭:“外婆一直都好好的。”

    “那就是了1連城公主一直繃著的臉色此時微微一變,聲音帶著顫抖,“這是相思蠱!二十年前韓國皇室發生過一起盜竊案,丟失了一大批蠱蟲,其中就包括相思蠱。相思蠱一百年才回生成一回,絕對錯不了的1

    “可是我聽說,韓國皇室在一千年前就把相思蠱給全部毀掉的,連同相思蠱生成的環境也一並摧毀了1齊臻聽到‘相思蠱’三個字心內一震,根據他的了解,相思蠱早已不存於世,“連城公主不是開玩笑吧?千年來都沒有傳出過相思蠱存在的消息,怎連城公主此時如此肯定?”

    柳莊主這才知道原來這位便是韓國皇帝最為寵愛的五公主連城公主,關於相思蠱,雖然千年來從未存在,但是那些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認知,至少會知道這蠱的名字,當然也知道這蠱的可怕:“是不是雅兒,是不是……”

    沒救了?後麵的三個字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他二十多年來失而複得的妹妹,怎能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但是相思蠱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慢慢枯竭,他腦海關於相思蠱的一切卻是那清晰,若是可能,他情願當年沒有讀那多的書!

    “連城,你不要妄加判斷!你剛才隻是診了姑姑的脈,怎就能這快下定結論?”柳千雲自然也是知道相思蠱的傳說的,此刻看著所有人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滿的斥道。

    “柳千雲,本公主的醫術雖然不及楚風荷,但是也自認為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及得過,再說,本公主出身韓國皇室,你不要一葉障目不見泰山1連城公主聽到柳千雲的質疑,心中無端的湧出一股怒氣,這個人不惹自己會死?

    柳千雲臉色一沉,他就是因為知道相思蠱多眼中才抱著一絲希望,沒想到被這個女人兜頭一盆冷水,不過,連城會醫術這件事,他還真的不那清楚了,好像在遙遠的記憶,她曾經救過自己?

    “既然你如此了解,那你說說看,這相思蠱如何解?”柳千雲想到連城公主曾經對自己施以援手,臉色有些訕訕的,隻是語氣仍然不那好。

    柳千雲此話一出,所有人希冀的目光都看向連城公主,連城公主被這些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雖然讀了那多書,卻從來對養蠱製蠱用蠱這樣的事情敬而遠之,隻一心修習了醫術和武功,所以她隻能判斷出是相思蠱,如何解她還真的不會:“柳姑姑身上的這隻應該是雌蠱,隻要找到和這隻蠱相生的雄蠱將她身上的蠱蟲引出來就能夠解,隻是找雄蠱需要用蠱哨,我沒有那種東西。”

    眾人聽著她的話,眉間都溢出希望來,可是聽到最後一句話,眸子中都染上了濃重的失望。

    “連城,我聽說這次跟你一起來的還有你的二哥,他有沒有?”柳千雲著急的問道。

    連城公主聞言低笑一聲:“連我和誰一起來的都知道,還不是對我上心了?難不成大名鼎鼎的柳少莊主喜歡上本公主了?”

    “連城,你不要太過分,我知道你跟誰一起來的是因為……”柳千雲覺得他真是栽在這個女人手了,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咬上幾口才解恨。

    楚風荷有些無語的看著連城公主,這個女人真是時刻不忘記她來燁陽的本心,時時刻刻的都在套柳千雲的話,不過,能看到柳千雲栽倒在連城公主手,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兒,隻是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娘親的身體。

    “連城,你二哥可是知道如何解蠱的?還有,那個相思蠱到底是怎一回事?”楚風荷打斷柳千雲的話,急忙問道。不是說千年前就能消失了?怎又出現了?

    連城公主眸色一暗,如果可能,她也不願意知道那件事情,可是,眼前的情況她又不得不說,誰叫她對楚風荷的性子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不想讓柳千雲覺得她藏私呢?“二十五年前,我父皇愛上了一名女子,可是那女子的所愛另有其人,父皇想到了相思蠱,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去尋找已經消失了近千年的相思蠱,當時父皇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隻是沒想到竟然讓他給尋到了……”

    連城公主的話說道這,楚風荷的臉上帶著些若有所思,一個男人想要用這種方式控製一個女人,那他是可憐可悲又可恨的。

    柳莊主聽到連城公主的話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他怎會不知道當年妹妹在世間嬈起的風浪,所有人都將楚國的亡國,四國的大亂歸結到妹妹是紅顏禍水,殊不知那是男人的私心在作祟,將幾年的人間浩劫歸結到一個弱女子身上,韓國皇帝竟然還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控製雅兒,實在是太過分了!

    柳莊主因為憤怒手上的青筋暴起,嘶聲喝道:“原來是韓馥那個混蛋搞的鬼!老子下次見他一定滅了他1

    在場的眾人從來都沒有見過柳莊主發過這大的脾氣,柳千雲看著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的自家爹,又看了看連城公主,腹誹道,他爹是個妹控的事兒他一直都知道,可是這連城公主真是好死不死的往槍口上撞啊!

    任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向溫潤儒雅的柳莊主不僅直呼韓國皇帝的名諱,甚至連粗口都爆出來了!

    “舅舅,別著急,聽連城把話說完。”楚風荷看著柳莊主高漲的怒意,連忙說道,連城公主的話明明還沒有說完,柳莊主就這憤怒,顯然是一個極疼妹妹的。

    柳莊主聞言大聲說道:“丫頭,快說!若真是韓馥那個混蛋,老子拚了天下第一莊不要也要要他的狗命1

    身上溢出的氣勢想連城公主的方向漫去,連城公主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後穩定住,看了一臉怒容的柳莊主一眼,若是自己不說個所以然,恐怕眼前的這個人連自己都不會放過吧?

    連城公主心內哀嚎了一聲,這是她未來的公爹啊,現在就對她這反感,她以後搞定了柳千雲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啊!

    “連城,你快說啊1楚風荷出手將柳莊主溢出的力道收了一些,連城公主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畢竟她不能主動回擊啊,這不是找死!

    “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太清楚,隻是聽母後說的。當年父皇找到相思蠱之後就把它們養在皇宮的蠱房內,後來不知道出了什事情,父皇在一夕之間轉了念頭,迎娶了母後,也將那相思蠱拋在了腦後,直到二十年前皇宮遭了賊,蠱房被弄的亂七八糟,很多蠱被盜走,父皇追查了二十年,仍然沒有一絲的線索,這相思蠱也是我剛剛發現,父皇最擔心的就是相思蠱為人所用,沒想到,還是……”

    連城公主說道這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經常見到父皇站在蠱房的門口,眼眉間都是歎息,除了歎息之後,全身四周滿溢著深深的思念。

    “我二哥是我們這一輩中在蠱術方麵最有天分的,對所有的蠱蟲都能操縱,若是他在,也許能幫我們找出來雄蠱。”連城公主話音一轉,有些事情,牽扯到一些恩恩怨怨,不說也罷。

    “我們這就去找他1柳千雲抓起連城公主的手就朝外麵走去,邊走邊問,“你二哥的落腳地在哪兒?”

    “燕王府1連城公主掙脫柳千雲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爪子,憤怒的說道,“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1

    柳千雲不再說話,隻是也不聽從她的話放開她,兩個人就這一路扭著朝逍遙王府外麵飛去。

    當兩個人帶著韓國的二皇子到來的時候,楚風荷看見那人的麵容神色微微一怔,隨即釋然。

    “沒想到二皇子有隱藏身份的習慣。”楚風荷微微一笑,看著眼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韋漣覃。

    也許,改叫韓漣覃才對。

    聽說這位二皇子十歲的時候被皇帝誅滅母族,禁於邊城,舊年才準予自由活動,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風采俊逸又灑脫超然的韋漣覃,這倒是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楚姑娘以為我該是什樣子的?”韓漣覃看到楚風荷凝眉,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齊臻聽見他不叫楚風荷逍遙王妃,眸光帶著冷芒掃了過去,而那韓漣覃卻是沒有絲毫所懼。

    楚風荷覺得這個人禁閉了十年的時間倒是禁閉成人精了,也不多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娘親,娘親的病情是最要緊的,以後的話可以以後再說,於是指著紗帳說道:“請二皇子幫忙看一下家母。”

    韓漣覃隔著紗帳診了一番脈象,有查看了一下她的耳後:“連城說的沒錯,的確是相思蠱。”

    “那該怎才能救雅兒的命?為什她會突然病發?”柳莊主像是抓住了一絲光亮,緊緊的揪著不放。

    “她之所以會突然發病,是因為雄蠱被強烈的刺激了,相思蠱成對而生,分開之後各自陷入休眠等待下一次的重逢,但是要使蠱蟲恢複活性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讓一方受刺激,此時另一方也必然激動,誘發蠱毒,另一個則是種蠱之人對除了下蠱人之外的人動情。今日這種情況顯然是雄蠱受了猛烈的刺激,本來雌蠱在她的身體沉睡,柳莊主說是突然發病,想必是沒有任何征兆的刺激了。”韓漣覃一字一句的將柳筠雅身體的突變解釋清楚。

    “那,有沒有什辦法可以緩解娘的痛苦?”楚風荷看到紗帳之中的柳筠雅在暈迷中雙手仍然狠狠的揪著床單,指尖甚至都溢出血來,忍不住的心疼。

    韓漣覃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因為動情引發蠱毒,情滅則蠱毒性消,但是受外力刺激引發蠱毒,若是十日之內不解蠱,則有性命之憂。”

    “那你快,快幫雅兒解蠱,連城那丫頭不是說你會?”柳莊主聽完韓漣覃的話,抓著他的衣袖,竟然老淚眾橫的求道。

    夜仍然十分漫長,楚風荷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天,已然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絲光亮,他聽到韓漣覃說道:“要解蠱毒,必須找到雄蠱,這個連城已經說過。今日晚上就是最好的尋找時機,雄蠱剛被刺激到,雖然過了一段時間,仍然會分泌一些氣味兒,我們追著氣味兒,就能找到。”

    “那還不趕快1柳莊主忍不住催促道,他能感覺到雅兒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臉色越來越蒼白。

    韓漣覃的臉色有些為難:“隻是要解蠱,必須帶著楚後娘娘當場解,否則就算找到了雄蠱,也沒有作用,而且我們要防止下手之人毀掉雄蠱,所以要盡快。”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為難,每一雙擔憂的眸子都看著紗帳,如今柳筠雅這樣的情況,如此虛弱怎能跟著他們奔波?

    柳筠雅的神誌在此刻有了一絲難得的清明,艱難的說動啊:“就……帶著我……沒……事兒……的。”

    她艱難的說完這些話,有一次暈了過去,柳莊主心疼的無以複加,他從小放在手心疼的妹妹,怎老天從來不消停的折磨於她?

    “既然如此,舅舅,你帶著娘,皓月和玲瓏留在王府照看齊陽和楚月,我們一起去,也多個照應。”楚風荷吩咐道。

    柳莊主點了點頭,隻是那眼角的淚光不停的在燈光下閃爍。

    因為有了韓漣覃可以跟蹤雄蠱分泌的氣味兒,所以尋找雄蠱倒不是很難。

    齊絕此時仍然坐在冰冷的地上,抱著那隻黑色的小罐子,一字一句的繼續抽噎:“雅兒,你今天晚上就會找到我是不是?我在這等著你,還有十天時間,你一定會找來的是不是?雅兒,你知道?你就像夜空那皎潔的月亮,沒有你,每天的夜晚我都過不好啊,所以,無論做什,都是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你那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春文在門外聽的心碎,從懷抽了一塊潔白繡著小鴛鴦的錦帕走進門遞給齊絕:“皇上,柳姑娘一定會原諒你的,您別太難過,您這樣過,就算柳姑娘出現了,也會難過的1

    “你懂什?你給我滾出去!她一定是恨我的!她隻愛楚濂一個人,那個人有什好,有什好?”齊絕歇斯底的吼道,隨即聲音變低,呢喃著,“我也是一國帝王,有什比不上楚濂的呢?你說她會難過,她真的會為我難過?”

    齊絕看到身邊立著的春文,似乎才反應過來:“誰叫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1

    春文看著喜怒難以自控的齊絕,默默地退了出去。

    “雅兒,我愛你,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對不對?當初你不也是為了楚濂做了一切的事情?你能不能回來,讓我再見你一次?哪怕是一次就好,一次就好!跟我說說話,讓我抱抱你,可以?”齊絕的眼淚落在小罐子,那雄蠱嘶的一聲痛苦的叫起來。

    柳莊主懷中的柳筠雅頓時一個激靈,全是止不住的抽搐起來。

    春文剛剛走出小鐵門,悲傷一疼,被人點了穴位,他抬頭一看,正看到齊臻憤怒的眼睛,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柳莊主感受著柳筠雅全身寒冷的顫栗,眸中一片陰寒。

    楚風荷輕輕推開鐵門,齊絕抬起頭,驚訝的喊出聲來,那一身飄逸的白色衣衫,正式他初見她的樣子,頭上的碧玉撓頭落霞步搖,正是她在地宮的時候自己給她插到鬢間去的。

    此刻他早已忘了柳筠雅應該是臉色蒼白痛苦無比的,表情無比的激動和震驚,以至於驚訝的叫出聲來:“雅兒,你來了,你真的來了?”

    “春文,快,快去給雅兒準備房間,雅兒來了……”齊絕的話還沒有說完,楚風荷微微一笑,瞬間移到齊絕的身後,點住了他的穴位。

    “雅兒,你難道不是來看我的?”齊絕臉上的吃驚未消,已經爬上皺紋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喜悅,“雅兒,不要調皮了,我馬上給你準備你愛吃的……”

    可是這之後,他的臉色就沒有那好了。

    柳莊主抱著柳筠雅,齊臻、柳千雲、連城公主……慢慢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齊絕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盯著楚風荷的那張臉,張了張嘴,喚出一聲:“雅兒。”

    楚風荷冷冷一笑,幸虧齊臻提醒她說給柳筠雅下蠱的人一定是想要見到柳筠雅,所以讓她易容成娘親的模樣好攻其不備,如今看來全然正確,隻是兩個人都不願意想,下蠱之人就是齊絕,但是越是不願意想,現實就越是讓人失望。

    “真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可不是我娘。”楚風荷扯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跟柳筠雅有著八分相似的臉。

    齊絕盯著那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看著那張臉倏的變成楚風荷的,忍不住心內一陣失望,略微渾濁的眸子染上憤怒,眼珠子一轉,看到了柳莊主懷的柳筠雅:“青言,那一定是雅兒吧,快,快把雅兒給我看看1

    “不要叫我青言1柳莊主氣的直哆嗦,他真是識人不清,虧得年輕的時候還跟這些人稱兄道弟,不僅囚禁了雅兒十八年不說,竟然還往雅兒身上下這卑鄙的蠱!

    剛才他們在外麵,將齊絕的話完整的聽到耳朵,他怎會認識這一個卑鄙的小人,此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雅兒回到天下第一莊的時候還說隻願意把握當下的幸福,不讓他追究以前的是是非非,可是此時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擋不住他去追究!

    “雅兒1齊絕看著柳莊主懷的柳筠雅,深情的叫道。

    “不要叫雅兒,你不配1柳莊主聽到他繼續叫,氣到了極致,就是這個人,害的妹妹十八年不見自己的兒女,還得他擔憂了十八年,害的妹妹的幸福煙消雲散0你不僅毀了雅兒,你還毀了楚濂,毀了風梟和風荷的童年!你甚至還一手毀滅了楚鸞1

    柳莊主提到楚鸞,讓齊臻的瞳孔一縮。眼前這個眸中全是深情的男人,在看到那滿是血水的鱷魚池的時候,竟然是那的無動於衷!而他小時候他將他景仰如英雄!

    齊絕仿若不聞,直勾勾的盯著柳莊主懷的柳筠雅,可惜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白紗,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青言,你把麵紗拿開,讓我看一眼雅兒,就看一眼就好1齊絕哀求道。

    “這是雅兒自己要帶的,她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被你看到1

    柳莊主的話再一次讓齊絕老淚縱橫,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他的神誌暈眩:“不1

    齊絕想要搖頭,可是他動不了,想要砸牆,他也動不了,想要毀了手中的罐子,他還是動不了,此刻一雙眸子噴著悲傷的火焰,他不願意相信柳莊主的話,十八年他每一次都向雅兒解釋他的迫不得已,他就不相信她會對他沒有絲毫的感情。

    齊臻看著這樣的齊絕,心情非常的複雜,生養自己的父親,居然是一個這樣不擇手段的人,但是又是那一個永失所愛的可憐人,他恨過他,可是那血緣關係是怎的偶斷不了了,可是眼前的一切,讓他該如何,父殺君?

    楚風荷回到他的身邊,握著他已經冰涼的手,將自己手心的溫暖傳遞給她,她能感覺到齊臻的情緒十分的不穩,是啊,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怎可能對自己的骨肉血親無動於衷?縱然他做了那多的錯事,可是他仍然給了齊臻生命啊!

    縱然齊絕在齊臻的心目中早已沒有形象,可是那一半的血緣,是生死都抹殺不了的!

    韓漣覃在小鐵房子內轉了一圈兒,眸中的色彩越來越凝重,他終於知道當時為什父皇要下狠心誅殺母妃一族了,原來母妃心中喜愛的,竟然當時齊國的太子,如今的皇帝齊絕,所以才會作為內應,盜取了這多的蠱蟲!

    這多年他一直在追查當年之事,以為自己的父皇以莫須有的罪名殺了母妃一族,如今雖然仍然心痛,可是有一塊地方卻釋然了。

    父皇查了十年,隻查出了母妃盜取了蠱蟲。卻不知道蠱蟲的流向,如今看著這一屋子的各樣蠱蟲,韓漣覃狠狠的瞪著緊緊的抱著罐子的齊絕,冰冷的視線仿佛要將他整個身體刺穿,齊絕抬起眼睛,看到韓漣覃憤怒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

    “齊皇,可還記得韓國外姓王韋家?可還記得韓國後宮的凝貴妃,韋凝霜?可還記得十年前韋家一夕之間的覆滅?”韓漣覃想起母妃在赴死的前一夜對他說著不後悔,而眼前的這個人竟然連跟母妃有五分相像自己都認不出來!

    韓漣覃忽然想問問母妃,此刻她是不是後悔了?

    “原來你是她的兒子,怪不得能這快找到這來1齊絕的臉上閃現出一種恍然大悟的意味,想到當初幫自己盜取這些蠱蟲的那個女人,他眸中顯出一絲內疚,隨即消失不見,“她不過是個傻女人而已1

    “這個麵裝的就是雄蠱1韓漣覃指著齊絕手的小罐子說道,但是聽到齊絕雲淡風輕的話滿腔都是憤恨,自己母族一族人的生命,竟然換來他一句‘傻女人’而已!

    “沒想到你果然不錯!竟然將蠱術學的這精通,不愧是我的兒子1齊絕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凡是跟我搶雅兒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韓馥那個王八蛋,當初攻打楚國居然敢對楚國施以援手,真想問問那個老狐狸,幫別人養兒子的感覺怎樣?”

    韓漣覃被齊絕的話驚住,自己,竟然不是父皇的兒子?

    這打翻了他所有的認知,這說來,父皇這多年僅僅是對自己禁足,簡直是對他太寬容了!

    “二哥,你不要相信這個老匹夫的鬼話,你看看,你的眉眼和父皇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會不是父皇的兒子?”連城公主看到韓漣覃眸中的黯然,憤怒的指著齊絕罵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世道亂了,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

    齊絕沒有管韓漣覃和連城公主兩人的話,看了看柳莊主懷中的柳筠雅,然後盯著楚風荷眼睛一眨不眨:“宛城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當然,天下之大,虧心事是瞞不住的。”楚風荷冷冷的笑道。

    “的確,虧心事是瞞不住的!覃兒是我的兒子沒錯,縱然你用盡心思騙了凝霜的心,但是覃兒的的確確是我的兒子1一個穿著黑色斜襟長衫的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一腳踹開了小鐵門,冷冷的看著一動不動的齊絕。

    “感覺到蠱蟲的異動我連夜趕來,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都在你這!齊絕,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1韓馥滿臉的風塵,一路上用盡全身力氣,隻怕趕不上,終究還是趕上了。

    韓漣覃在看到韓馥的一瞬間,看到那和他一致的眉眼,打消了心頭的懷疑。和連城公主一起喊了聲:“父皇1

    韓馥擺擺手:“把他身上的一個玉蠱哨找出來1

    韓漣覃將那黑色的小罐子從齊絕手奪過來,之後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個通體鮮紅的玉蠱哨。“就是這個1

    韓馥點點頭,楚風荷一看到那個東西,就知道娘親有救了:“太好了!二皇子,趕緊幫我娘解蠱1

    韓馥這才注意到旁邊站在的楚風荷和齊臻,以及柳莊主和他懷抱著的人兒。

    楚風荷跟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有著八分的相似,除了神態不同之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再看看柳莊主懷的人,韓馥心下了然,臉上覆上了一層薄怒,顫抖著問道:“青言,齊絕這個王八蛋把相思蠱給誰用了?”

    他當然不是想到柳莊主懷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柳筠雅,隻是她十八年前都已經死在了大火中,怎可能死而複生?

    這人,總有自己在乎的時候,這時候根本顧及不了什風度和優雅,隻有最直接的憤怒,有誰能想到這小小的鐵房子,站了三個一方王者,每一個都沒有了自己的眾人麵前的形象,齊絕悲切哭泣,柳青言怒爆粗口,韓馥顫抖而罵。

    “哼!還不是你當年的齷齪想法,要不然怎會有相思蠱?”柳莊主絲毫不賣韓馥麵子,直白的反擊道,“最後還是用到雅兒身上,這筆帳,等雅兒好了一定要好好的跟你算算1

    “雅兒?”韓馥的眸中閃過鑽石般璀璨的光彩,“真的是雅兒?”

    柳莊主緘口,不再理他。

    “舅舅,韓皇,眼下當務之急是要給娘親解蠱1楚風荷看到柳筠雅蒼白的手,連忙提醒道。

    “覃兒,把東西給我1韓馥伸手問韓漣覃把他手的玉蠱哨拿來,雅兒身中相思蠱既然是因他當初動了私心尋找相思蠱而起,也因他而了結吧。

    當初是他對不起雅兒,如今能親手給她解了蠱毒,也算是讓自己的心輕鬆一些。那雄蠱所在的小罐子仍然留在韓漣覃的手中。

    鮮紅色的玉蠱哨在韓馥的唇間輕輕的飄出悠揚美妙的曲調,帶著南國的風情,絲絲縷縷的傳到眾人的耳邊。

    玉蠱哨的鮮紅一絲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慢慢的變成了碧青色,調子婉轉,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韓漣覃走到柳莊主的身邊,從腰間取出一把精巧的玄鐵匕首,拉起柳筠雅的手腕,出去匕首的刀鞘,在那準備著。

    “你這是做什?”柳莊主奇怪的問道,生怕他對柳筠雅不利。

    “凡不是韓國皇室之人,想要控製蠱蟲,必須要以血養蠱,久而久之,體內就會產生能控製蠱蟲的母蠱,母蠱通常不會有任何動作,但是一旦想要出去養蠱者種入別人身上的蠱蟲,就一定要先把母蠱除掉1韓漣覃解釋道,“母蠱除去之後,才能解除楚後的身體內大封雌蠱,想要除去必須在雌蠱收到雄蠱吸引的時候在血液中遊動時,用匕首快速的挑出來。”

    齊絕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難看,他並不知道以血養蠱自己體內會平白的生出一隻蠱蟲來,如今身體內的某個血管,他感覺有什東西在爬來爬去,這種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他感覺那個東西順著血管爬到了他的心房,在心房內遊來遊去,但是怎都找不到出口。

    看到齊絕的神色,韓馥心內便知道那母蠱是寄生在齊絕的血液中了,這下若是把母蠱取出來,齊絕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朝這連城公主使了個眼色,連城公主走到齊絕身邊,一把將他的衣袍來開,露出光潔的胸膛,之後走到韓馥身邊,從他的腰間將一隻鮮紅色的玉壺取出來,用內力將玉壺催熱,不一會兒玉壺的色彩從鮮紅變成了七彩流光,在壺的周邊湧動著,一股從來都沒有聞到過的香味從壺麵散發出來。

    楚風荷驚奇的看著那個玉壺,明明麵什都沒有,竟然能有這大的變化,果然常理無法推斷在古代的科技啊!

    韓馥唇邊的聲音不停,小罐子麵的雄蠱在嗚嗚的發出聲音,齊絕身上的母蠱從心房內努力的往外衝著,卻發現怎都出不去。

    這麵的血液是它的最愛,它也實在是不想出去,於是又喝了兩口血,才滿足的往外爬了一些。

    韓馥不想傷及齊絕的生命,用蠱哨的音節將母蠱往靜脈的方向引,可是靜脈血那有動脈血新鮮,母蠱站在分叉路口,居然沒有聽玉蠱哨的命令,一個扭頭朝著大動脈衝去。

    玉蠱哨的聲音開始變得急切,母蠱實在是受不了玉蠱哨的誘惑,再加上玉壺散發出的香味兒經過齊絕的呼吸進入血液,它開始奮力的往外衝。

    齊絕低頭看到自己一鼓一鼓的胸膛,嚇得臉上失了血色,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母蠱,更加不知道母蠱會這恐怖。

    就在這時候,玉蠱哨的聲音達到了頂峰,母蠱一下子衝破了齊絕的皮肉,掉落在了流光溢彩的玉壺內。

    齊絕的右胸破了個小洞,楚風荷歎為觀止的看著那個血窟窿,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蟲子,竟然有那大的力道,能衝破那多層厚實的筋肉,雖然齊絕因為多年的養尊處優,胸膛不再像縱橫天下時一般結實。

    那蟲子飛出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色,但是血色包裹下下竟然是綠油油的碧青色,看著十分讓人倒胃口。按理說這母蠱是以血生長,怎能就能長成碧青色?

    齊臻看著楚風荷的視線,連忙把她的腦袋扭到自己的一邊,抱著她不讓她看。

    連城公主立馬用壺蓋將玉壺蓋住,仍然用內力一點一點的熬煎著,玉壺周身的色澤更加的明豔,那流光似乎繞了連城公主周身,連帶著她都帶了幾分的飄渺。

    柳千雲的眼睛被認真的連城公主吸引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連城公主如此細心認真的樣子,真沒想到這個女人這樣看起來,竟然多了幾分的韻味兒,讓人移不開眼球。

    韓馥這時候停止了的哨音,臉色雖然不好但是仍然保持著鎮定。清除他人身上的母蠱是極耗心力的一件事情,韓馥作為一國帝王,也隻有齊絕這樣的人能夠惹得他親自出手了,是以有種精神消耗過度的感覺。

    “連城,繼續熬,直到將母蠱完全蒸發為止。”韓馥對連城公主吩咐道,轉過頭又對柳莊主說道,“青言,覃兒,你們準備我,我要吸引雌蠱了,覃兒端著那個裝著雄蠱的罐子,等會兒雌蠱會收到雄蠱的吸引。”

    母蠱之所以能完全蒸發,是因為它有血生成,本質上全是血水,血水熬幹,自然能全部蒸發掉。

    韓漣覃重重的點點頭,柳莊主也點頭示意,將柳筠雅的一隻胳膊撩開,露出白皙的肌膚。

    齊絕虛弱的看著自己胸口汩汩的流出鮮血,無奈身體不能動,連點穴止血的能力都沒有。齊臻閉了一下眼睛,最後還是伸手給他點了止血的穴位。

    卻沒有給他解之前楚風荷點的穴。

    齊絕看了齊臻一眼,眸光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又看了看在場的一些人,眸中劃過一絲黯然。

    韓馥的目光則一直都關注了沒有一絲血色的柳筠雅,唇邊的玉蠱哨再一次響起婉轉的曲子,剛才取母蠱隻是為了不讓相思蠱受到齊絕的控製,如今從柳筠雅體內取出相思蠱的雌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次的曲子,曲調與《長相思》十分相像,曲音極盡纏綿,像極了愛憐之人愛而不得傾吐的戀戀情懷,小小的玉蠱哨竟然能吹奏出如此引人入勝的曲音,這讓楚風荷等人大開眼界。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兩隻蟲子相和的聲音,細細入耳,竟也有纏綿之意,不愧是相思蠱!

    柳筠雅白皙的胳膊上開始有了一小塊的凸起在向下朝著雄蠱所在的小罐子的方向遊動,不同於母蠱寄生於主脈,相思蠱因為纖細,並且長時間的休眠,在胳膊上的靜脈血管中自由活動。

    韓漣覃看到雄蠱在小罐子麵昂著頭顱,而柳筠雅胳膊上也有了更加明顯的凸起之後,迅速快捷幹淨利落的用匕首尖一切一挑,一條黑色細絲狀的小蟲子跌落在小罐子麵。

    兩條蠱蟲一相遇便交纏在一起,然後僵直死亡,這也是相思蠱的宿命,它們一旦被人所用,就耗盡一聲等待著與對方重逢,一旦重逢,也是它們心力耗盡的時候,也在這時候同時奔赴死亡,也許這也是一種同生共死吧。

    “好了1韓馥看到柳千雲為柳筠雅包紮完畢,如釋重負的說了一聲。

    柳筠雅隻是被蠱蟲折磨的痛的死去活來,如今蠱蟲被清除,她也漸漸的清醒過來,醒來之後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的心底不由得苦笑一聲。

    此刻的情景,多像當年的那場風雨,哥哥和齊絕、還有韓馥,如今這些人都到齊了,唯一差的隻有自己的丈夫楚濂,這讓她如何不悲傷?

    本來想要避世,逗弄自己的外孫外孫女,如今偏又讓她見到這些人,柳筠雅眼角溢出兩顆晶瑩的淚,一雙美眸盯著黑漆漆的鐵皮房頂。

    “雅兒,你醒了,醒了就好。”韓馥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看著她兩顆淚珠兒,不由得心尖兒都顫了,他真的沒想到,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次雅兒,還是這活生生的雅兒。

    柳筠雅閉上眼睛不想說話,當年那幾個人,其實韓馥對自己是最好的,如今曆經千帆,她不想去麵對故人。

    一邊的齊絕聽到韓馥的顫音,呆呆的看著柳筠雅,心好像某處放下了一塊,但是一股怒氣忽地上湧。

    “雅兒1齊絕想要強行衝破身上的穴道,剛剛將母蠱熬幹的連城公主抽出身上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許動1連城公主臉上帶著怒色,就是這個人,害得她們韓國皇室這些年來的血雨腥風。

    齊絕不敢再動,隻是憤怒不甘的繼續吼道:“雅兒,你是我的1

    隻是他想大聲吼,出來的聲音也不過和平常說話聲線差不多罷了。

    “我娘不是任何人的,她是她自己的!你如今連喊她名字的資格都沒有1楚風荷的聲音帶著冰冷,這個人要怎才能知道愛是勉強不來的!

    “不1齊絕的眼淚再一次掉落,痛苦的眼睛變成血紅,“不會的,雅兒,你知道的,這十八年來我不是事事都依著你?隻要有了什好東西,我都會拿去給你看,這多年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不是?我愛你啊,你說的,愛沒有錯不是?為什要這對我?為什連看我一眼都不看?”

    齊絕的淚水順著已經補滿細紋的臉上滾滾而落,滴落地上,發出不可聞的聲響。

    柳筠雅的眼淚也在此時流了出來,閉上了眼睛仍然不說話,當年的她,真的不應該出天下第一莊,應該聽了哥哥的意思,在莊內嫁人生子,也不至於攪得如此。

    韓馥從柳筠雅的臉上看出了她的想法,陰沉的看著齊絕:“你根本就不愛雅兒,你若愛她,就忍心毀了她的幸福?就忍心讓她一睡十八年不醒?就可以狠心的滅了她的國家,然後一把火再燒了行宮?楚濂為了雅兒散盡六宮,為了不讓黎明百姓遭殃舉皇室遷往燁陽,你不看看你都做了什1

    “不,雅兒,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心底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哪怕是一絲一毫都可以。”齊絕的目光帶著哀求,看著柳莊主懷中的柳筠雅,“青雲,你讓雅兒告訴我,她心底是有我的,對不對?雅兒,當初你最先遇到的是我,不是?”

    柳筠雅忽然睜開眼睛,扶著柳莊主站了起來,一雙純淨無暇的美眸此刻染上了怒火,她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人過了這多年仍然是這樣:“齊絕,我這一生告訴過你很多遍,從開始到現在,我的心也許有過別人,但從來沒有你!我跟你之間隻有仇恨1

    齊絕的眼睛頓時失去了光澤,目光空洞的隻餘下不斷垂落的淚水。

    楚風荷從懷掏出一顆瓷瓶,取出一粒藥丸,齊臻的手拉著她卻沒有放開,楚風荷看著齊臻有些別扭的神色,知道他心底還是在意他的父皇的。

    可是齊絕,她是一定要處理的,不然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變故。

    “放心,這顆藥會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不會要他的命1楚風荷看著齊臻抓著他衣袖的手好一會兒,張口說到。

    齊臻放開了手,這樣對他來說也許是最後的結局了,雖然他傷害了那多人,但自己畢竟是他的兒子,心底不忍心他就這死了。

    將手的要給齊絕喂了下去,楚風荷抬起頭,從鐵門的的縫隙了已經擠進來一絲昏暗的亮光,馬上就是黎明了。

    取出另外一個瓷瓶,楚風荷示意跟在身邊的木頭將春文提溜過來,喂了他一顆藥之後幫他解開穴位,“這顆藥不會要你的命,但是每隔半個月要服一次解藥,否則藥石罔顧。你今後就好好的照顧皇上吧1

    春文跪在地上朝著楚風荷和其他人猛磕起頭來:“謝謝王妃,謝謝王爺,謝謝韓皇陛下的不殺之恩!奴才以後定會好好的照顧皇上1

    春文沒想到這一夜之間,皇上就變成了這幅摸樣,江山美人一樣沒有得到不說,反而成了一個失憶之人,這也許是報應吧!

    韓馥看著楚風荷和齊臻的臉色,知道他們還有後手,隻是這齊國的紛爭跟他不便介入,“青言,我們走吧,這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覃兒,連城,這的蠱蟲就交給你們處理了1

    柳莊主點點頭,抱起柳筠雅,三個人鬼魅一般無聲無息的離開了齊國皇宮。離開宮牆之後,才發現此處是皇宮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落,怪不得這久連個值夜的都沒有出現。

    他們走之後,齊臻看了看天色對地上的春文說道:“馬上就要早朝了,你去宣布皇上病重,今日不早朝1

    春文諾諾稱是,臨了看了一下已經解開穴道藥效發作的齊絕,他的臉上帶著孩童一般純真的笑容,禁不住心內一酸,轉身離開。

    “荷兒,你先回逍遙王府,這的事情我來處理。”齊臻看著懷中一夜沒有安眠的楚風荷,低聲說道,“嶽母的身體應該沒有大礙,你應該回去給她開一些滋補的藥不是?”

    這一夜過得像是一年一樣心力交瘁,楚風荷知道齊臻的意思,可是齊絕變成這樣,朝堂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她又怎能不陪在他的身邊?

    想了一會兒,楚風荷看到齊臻眼角的示意,明白他的意思,這江山從今日起他就要了,所以要做兩手準備,內外兼備,才能有備無患。

    不過,話說,為了這大齊的江山,她已經做了三年的準備,也不會在這種天時地利的時候放棄,這個時機應該是最好的了!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王府1

    今天直接宣布皇帝沒有治理國家的能力退位是不可能的,所以要緩緩的,畢竟就算是逼宮,也是有個逼宮的樣子才對,準備了那多年,不出來亮一下怎可以?

    大齊皇朝的早朝是卯時初刻皇帝到達大殿的,春文走到養心殿的時候,文武百官已經列好隊站了整齊了。

    春文宣布皇帝病重無法早朝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當天,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被召集到皇帝的寢宮,齊絕病重的消息,不一會兒便在每個大臣耳朵得到了確認。

    齊絕自登基以來從未缺過早朝,也算得上一個勤政的皇帝,隻是近兩月來已經連續缺了兩次,這件事情看起來就有些不尋常了。

    太子齊璋被廢不知所蹤,皇帝病重,國不可一日無君,儲君之位皇帝未立,有靠山的皇子也不止一個,燕王齊瓊,秦王齊琚都是很有分量的爭奪儲君之位的皇子,一時間兩位皇子的府邸門庭若市,攀附之人數不勝數。

    要知道這擁立之功,可是能保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啊!

    當然,還有不少人在觀望,袁貴妃和小皇子因為巫蠱之亂,袁將軍一死便沒有了依靠,如今門前冷冷清清,她也失去了原本追逐的意思,冷冷的看著這動亂的朝堂,強力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眾位皇子和文武大臣跪在皇帝寢殿前要求見皇帝一麵時,春文在朝堂上宣布:“皇上口諭,特恩準逍遙王侍疾,龍體需要靜養,所有人一概三日後接見1

    這下用皇帝的口諭堵了所有人的嘴,並給了三日之期,就算是每個人心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也不敢明目張膽的闖宮!

    所有人都等著第三天去探視皇上,期間秦晉等人在這個時候上折子,以請求的方式要求齊絕盡快立皇儲,齊絕這時候虧得已經是神誌不清,要不然看到這樣的臣子還不氣的吐血,自己還沒有怎著,所有人都開始想著自己死了之後怎辦了!

    皇帝病重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邊了大江南北,韓國皇室自不必說,皇帝老兒都在這兒呢,魏國皇帝魏武也在當日就得到了密報。他覺得此時非常的離奇詭異,明明三國爭霸賽要在九月十五繼續,自己最器重的皇子魏俊浩如今也在燁陽,幾天前傳來的消息還說著齊絕身體硬朗,怎沒幾天都病入膏肓了?

    但是這密報是俊浩的親筆所書,應該不會有錯,於是魏國皇帝就發揮了他高超的想象力,在最後斷定是齊國內部發生內亂,皇子奪嫡,要逼齊絕退位。

    想到這一層,魏武哈哈大笑,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在自己的寢宮快活的踱步,揚指大笑:“齊絕,你小子也有今天1

    不得不說,魏武這時候還把自己當年輕小夥,心態真心很年輕啊!他覺得這件事情的發生讓他離人生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當初攻打楚國,他攻了半年都沒有攻下來,才設計引誘齊絕一起發兵,沒想到那匹夫居然跟他分了楚國的天下,還擄了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柳筠雅,害得他連柳筠雅的一麵都沒能見到。

    要知道,他當年攻打楚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將那個美人擄回去好好的享受一番,齊絕這樣的做派,讓魏武恨了好些年!

    隻是沉靜下來之後,眼珠子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個計劃浮現在腦海中,這次齊國大亂要不好好的利用一下,豈不是太虧了?這可是天賜良機啊,正好燁陽城內也有不少自己的人,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趁著遞折子的時候,秦晉去了後宮見到了秦貴妃。

    這段時間秦貴妃的身體一直不適,連日來都沒有出過宮門,連齊瓊的王妃都被叫來侍疾了,可是遇到這種事情,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萬一皇上駕崩,她和齊瓊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的結局,在皇室沒有嫡子的情況下,無論你誰當皇帝,都會將長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秦晉來的時候,她強撐著病體和他談了半日的時間,所說的自然是如何給燕王奪得皇位。

    “瓊兒是皇上的長子,隻要我上折子,自古立嫡立長,斷沒有有人反對的道理。”秦晉在最後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輕歎一聲說道。

    “隻是皇上眼下誰也不見,隻讓逍遙王近前,若是皇上留下詔書,我們該如何是好?”秦貴妃麵色十分擔憂,臉上還帶著一絲嘲諷,“皇上這多年心心念念的隻有那一個女子而已,隻有逍遙王和那個女人多少有些關係,你不是也替那個女人養了九年的女兒?

    你們男人的心思難道你不知道?本宮知道皇上的想法,宮的其他嬪妃自然也知道,外麵那些老成精的大臣們也不是傻瓜,若想替瓊兒謀得皇位,有些事情想來還是不由我們做主的。”

    “逍遙王這多年不在朝,雖然有蒼龍堡的勢力,但是遠水救不了近渴,我們有何懼?眼前的情況,要想保住勇毅侯府,保住燕王,隻能想更近一步,哪怕這一步是大逆不道的一步。”秦晉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就沒有怎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可是不出現不代表他沒有謀劃,不代表他不珍惜自己的這條命,兩個女兒都已經毀了,他還有兩個兒子需要照顧,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家就這樣灰飛煙滅。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了。秦晉也不愧是老狐狸,齊絕當時宣布解除了他的兵權,他竟然借著齊璋叛亂再一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禁軍抓在手。

    “再說,我手還有一部分禁軍的兵權,就算是發動兵變,也是我們占據優勢。”

    “大哥,你……”秦貴妃雖然很想讓自己的兒子登基,可是聽到叛亂什的還是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吃驚,畢竟作為宮妃,這樣的事情一沾上就是萬劫不複。

    “貴妃娘娘不要猶豫了,”秦晉的目光盯著秦貴妃的臉龐,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心內感歎,縱然妹妹在宮中這多年,女人沒有膽量這件事情似乎真是天生的,“如今已經容不得我們退一步,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不往前走,就是死路。”

    如今蟄伏了這許久,也該是揚眉吐氣的時候了。秦晉這想著,秦貴妃看著秦晉如此的意氣風發,也開始幻想以後若為太後的日子,一時間兩人都看到了今日以後花團錦簇的美景。

    這樣的時候,被很多人看作可以鯉魚躍龍門的大好時機,於是燁陽城的暗湧已經有了浪花在翻騰。

    楚風荷自然也是浪花中的一朵,或者可以說她是這巨浪的弄潮兒。

    剛到逍遙王府,楚風荷就吩咐木頭木鐵幾人前去皇宮協助齊臻,之後讓柳千雲前去大營調動已經擴編的蒼狼軍,蒼龍堡的軍隊解散,一半編入了陷陣軍,另一半則是編入了蒼狼軍,所以現在的的蒼狼軍經過三年的發展,已經有了十五萬人。

    “千雲,你去濱海把陷陣軍調到宛城,隨時待命,另外讓你所有的航運全部停掉,集中今日一日將所有的糧草準備充足,之後江上海上,所有的航運業務全部停開。”

    “楚風荷,你也太狠了些,這樣對皇帝的兵不公平啊1連城公主撇撇嘴,這陰損的招兒都能想得出來,花三年的時間控製所有航運,利用水道優勢把陸運擠掉了九成,如今很多陸路運輸都已經荒廢。

    這江南是富庶之地,沒有了南邊的糧草,這仗根本就沒法兒打!這樣下來,逼宮也實在是太過容易了一些。

    “你懂什?”柳千雲瞪了連城公主一眼,“你見過打仗還給人留餘地的?風荷,要是那些商戶鬧起來怎辦?”

    “按規定賠款,不願意接受賠款的等著戰爭結束之後再發貨,不能等的自認倒黴!當初協議上簽的清清楚楚,如遇不可抗力,後果自負。”

    柳千雲哈哈一笑,原來所謂的‘不可抗力’是這解釋的,之後他挑釁似的給了連城公主一個眼尾,轉身去了,氣的連城公主在地上直跺腳,最後還是緊緊的跟著去了。

    正在眾人緊鑼密鼓的準備的時候,第二日一大早齊臻便讓人擊鼓驚朝,整個京城所有的有品級的大臣聽到已經沉寂了一百多年的登聞鼓被敲響,無論此刻在做什都得趕往朝堂,這是始祖爺定下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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