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氣

    “元！？”

    元白驚的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婆婆見狀，隨意的擺擺手，將元白按回凳子上。似是講的口渴，婆婆手中射出一道宛如實質的淡藍色氣息匹練，伸到遠處的碗中，將碗中的水吞噬、吸收，然後又收回體內。抿了抿嘴，才又緩緩開口。

    “對，元，是我們的祖先，我們都有他的血統，不過千百年下來，已經幾乎沒有血脈的傳承了。能直接看到沒有現身的鬼的陰陽眼就更少了，村中應該惟你我二人了。陽間修煉陽氣，陰間修煉陰氣，我剛才用的就是水屬性的陽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屬性，所練出的氣也就有所不同，大體可以分為五行中的五種。而鬼則不然，他們的陰氣是‘生’的！”

    “生？”元白感覺一時難以消化，“莫非是生前練的什屬性陽氣，死後便是什屬性？”

    婆婆神色暗淡，眼中碧波流轉，沉默許久，方才哽咽著：“陰氣……是死的越慘，陰氣越重……而屬性，則是因死法而異……”

    “什！！”

    “所以啊，過去有的修士為了能在死後依然甚至更加強大，也是想盡辦法求死呢……雖然他們並不想死，可畢竟會有陽壽將近的那……”這一番話仿佛勾起了婆婆的痛苦記憶，以手掩麵，佝僂的身子撐在雙腿上，無聲哭泣，雙肩微微顫抖。

    元白一時有些束手無措，卻也沒有貿然開口，靜靜地等在一旁，心卻激起了千層浪。原來自己體內的那團東西，便是陽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的複活，婆婆作為修士一定能幫上忙！看著平常很難有表情的婆婆，現在卻在泣不成聲，元白心也很不是滋味，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刻骨銘心的經曆，提之即殤。

    這一老一少一坐便是半個時辰，都在各自沉默著梳理各自的心事。許久，婆婆先開了口。

    “咱們元家村所在的山，叫做兩界山，是兩界一重要的連接之處。元家村就是元留下，鎮守此處的。如今村人，隻知陽氣可修，卻不知祖祖輩輩為了對抗的，是他們根本看不到的鬼魂……先陰氣不可修，而鬼氣是可修的，鬼氣是一種比陰氣更高級的氣，而你眉間的鬼火種子，便又是鬼氣高度凝聚的產物。而給你鬼火種子的人的身份，相信你已經有了猜測，我便不再多，就讓他親自告訴你吧……你先回去吧，我回照顧好你媽媽的，經曆了這多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完，不等元白再有疑問，便起身進了屋。

    元白忙躬身行禮：“謝婆婆告知！”

    回到了家中，白早已在窩中睡熟了，元叔的靈魂手段讓白疲憊不堪。

    元白躺在床上，一閉眼就是哥哥用毒刃自殘來保自己周全的場景，滿腦子都是哥哥被帶走殘殺的絕望表情。一幕一幕，在腦海縈繞。張海，元叔，黑白無常，閻王爺……

    閻王爺一聲令下：“將這元的後人給我亂棍打死！”

    上來了幾個鬼卒，手持漆黑鐵杖。元白不住的哭喊：“不要！”卻無濟於事。

    “白，照顧好自己和媽媽……”元墨溫柔地看著元白，在亂棍之下，魂飛魄散……

    “不要！不要啊！哥哥！”

    元白尖叫著從床上坐起，眼淚早已浸濕了大半個枕頭。元白心有餘悸的喃喃到：“原來是一場夢……我不知何時睡著了……”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元白的思緒，元白隨即警覺起來：“誰？”

    白也被驚醒，對著門外狂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