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季想容關上開著一條縫隙的窗戶,果然,今晚的風還是太冷了嗎。
躺在床上,腦海中仿佛又出現那個身影,炙熱而偏執的眼神:“阿容,阿容,你去哪兒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阿容,真好,又見麵了……”
那樣清俊的男子,在隊友的全力拉扯下,顯得迷茫和受傷,像一個無助的孩子,等待她的救贖。在掙紮中,他執拗的將頭轉向她的方向:“阿容,阿容,阿容,阿容……”
“對不起啊。”那個帶著美腔的金發青年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我隊友不是故意冒犯你了,他隻是犯病了。”說完,還小聲嘀咕,“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病得那厲害的……”
阿容……
阿容……
男人的呼喚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季想容彎曲身體,將整個身體蜷成一團,良久,她摸摸兩隻溫熱的腳踝,明明過去了那多年,那劇烈如撕裂般的劇痛似乎還仍有殘留,痛,痛徹心扉。
綠林勾的人都以為她是因為害怕和恨才會多年流浪在外不敢回家,事實上,害怕是有,卻絕沒有恨。她還記得男人少年時候的模樣,清俊沉穩,驚才絕豔。那個時候的他,是整個縣城的驕傲,是所有人的崇拜對象,這些人中,包括她——季想容。
雖然陳家富貴,但因為兩家家長的原因,關係可以算得上是十分親密。兩方家長有意撮合二人,也好親上加親,甚至已做好打算等她高中畢業就為二人訂婚。他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人,季想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心中自卑,終於在高二那年忍不住離家出走。也在那個時候,碰到了改變二人一生的劫——一個叫作胡本鋼的少年。
胡本鋼的名字很庸俗,外貌很出色,卻是一個自備懦弱的少年。他留著一頭長長的劉海,抬頭的時候,甚至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卻第一次讓季想容有了心動的感覺。
他們的相遇,起始於一場對少年的綁架,路過的無辜少女,作為見證人被一起綁走。他們經曆了三個多月的生死逃難,才被他找到,為了保護季想容,他被人一錘子砸出血窟窿,血嘩啦啦的往下流,他卻笑著安慰她:“別哭,我不疼。”
經過生死72小時,醫生疲憊的宣布手術成功,可是,他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他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誰的一生中沒有中二過那幾年。可是她的錯誤,卻闖下大禍,從而導致了兩家人數年的痛苦。
他的精神一開始隻是小問題,天真的季想容猶豫著和表明自己對胡本鋼的心意,想要勸說他說服家人,放棄訂婚一事。他恍惚了很久,才十分平靜的笑說:“這很好啊,我很開心。”說著,他擁抱著她,溫暖而喜悅。
當時季想容隻是覺得他很怪異,但到底怪在哪卻又說不清。成功的喜悅讓她很快放棄了追究的心態,也錯過了最佳補救時間。
他認為二人相愛,她愛的是胡本鋼,那他自然就是胡本鋼本人。這種病態的心理直到幾天後才被兩家人發現。因為那一天,他發瘋似的揪著胡本鋼往牆上砸,兩隻眼睛血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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