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人湧到了求雨台的廣場上。
不過後到的人已經看不出受刑之人的模樣,隻能勉強辨別出是個少年,所以眾人唯一能記住就是他的眼睛。
亂發中的那雙眼睛,深邃而瘋狂!
皇甫長隆站在比較靠前的位置,滿頭雪發有些淩亂,事態的發展顯然已超出了這位老人的意料,他萬萬沒想到何人可會在這個時候來橫插一腳。以他對殺神的了解,當然不會真的以為對方是要為鎮民主持公道那簡單,看似偶然,或許早就蓄謀已久了。
難道他也是為了純陽尺而來?
雖然何人可是鎮上除了少數幾個老怪物外當之無愧的單挑之王,但他何家相對於皇甫家來畢竟還是羽翼未豐,憑什跟他們搶?
皇甫長隆忽然低聲問向身邊的吳起:“少主怎沒一起過來?”
吳起如實答道:“她臨時動身出去了。”
皇甫長隆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道:“你師弟在不久前跨入了武師之境,如此年輕的武師,實屬罕見,就算放在外麵那些真正的大家族,也是不一般的存在。”
吳起臉色微變,隨後釋然一笑,道:“可惜馬上就是一堆灰了。”
皇甫長隆破荒歎了口氣,緩緩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事情也許不會那順利如果他這次沒死,那皇甫家就徹底得罪了一個武道才!”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個真正的才潛力到底有多大是誰都無法估量的。曆史上這種血淋漓的教訓還少。
吳起笑道:“有這多高手在,他子就算再厲害,還能飛走?”
何人可親自舉著火把走上求雨台,麵對著所有人朗聲道:“此子就叫厲狂嵐,身為道士卻濫殺無辜,禽獸不如!今我何某並非為了個人恩怨,乃按照老祖宗留下的鎮規,將他當眾燒死,勞煩各位一起做個見證!”
他甩出的火把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筆直落在木材堆上。
幹柴烈火,濃煙滾滾。
厲狂嵐在煙火中發出一陣陣幹咳聲,嘶啞著道:“人不是我殺的咳,憑這班人三言兩語就要燒死一個人,你們能拿出什證據?”
“哈哈,證據?”何人可仰大笑,笑完後,一臉譏諷地指著漸漸被濃煙淹沒的厲狂嵐,大聲道:“這子他要證據!他們清虛觀個個都是燒殺擄掠的土匪,我親眼所見,大家信不信?”
片刻的沉默後,吳起接話道:“這子一看絕非善類,我相信何大哥!”
何人可點了點頭,目光與吳起交錯,浮起了笑意。
台下的人很快都跟著紛紛附和。
厲狂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一道道帶著辱罵和質疑的聲音,就像是在他耳邊響起,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這半個月來,他的生活變化得實在太大太大了,從一個無憂無慮的道士就這樣變成了眾人眼的殺人惡魔,他甚至來不及去想想到底發生了什。
亦師亦父的江得意為了保護他,橫屍荒野,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仇家繼續逍遙法外,無法報仇,也無法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像是有了光彩,用近乎祈求般的口吻道:“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半個月,隻要半個月就夠了”
台下立刻有人高聲冷笑道:“雖然沒看到事情經過,但我高某可以用性命擔保,那幾個人肯定就是你殺的!”
厲狂嵐痛呼道:“求求你們我不想就這死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