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落刀魚出

    為什你愛本不願接受的事物，或為什甘願與憂悶共處一尊？——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這日的晨會被允許出席的隻有少數幾位處長，加上高瞻和邱世誠，另外就是助理夏川，一共七個人。

    高瞻是最後走進會議室的，他進來的時候，幾位處長正輕聲交頭接耳，無非是在談論曼陀羅消失一事，坊間的謠傳版本一個比一個驚奇。邱世誠和夏川則是麵對麵坐著，前者翻著今的報紙，後者拿筆不知在記事本上畫著什。

    高瞻走到夏川旁邊，隨手將帶來的文件擱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拿手拍了拍夏川的肩膀，看著他本子上的畫笑道：“喲，川，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這山水畫的真逼真。”

    夏川像是被驚著了，合上本子，瞥了眼桌上的文件，訕訕道：“局長，我這等開會閑著無聊畫的入神了，不知道您來了。”

    高瞻這才抬首，一展近日來的愁眉，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對著眾夥道：“今開會，主要是跟大家個好消息。”

    邱世誠漫不經心翻報紙，歎氣：“能有什好消息，都多少了，曼陀羅的事一點進展沒有，你還能一夜間給破了這案子？”

    高瞻挑眉：“你還別，還真給我得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一聽這話，邱世誠迅速擱下報紙，跟著問：“什線索？人找到了？”

    高瞻將文件推給他看，邱世誠翻了翻，立刻拍案而起：“那趕緊帶人去啊！”

    “你這急脾氣什時候能改改！我算看明白了，但凡碰上零落的事，你那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刻不容緩，也不過過腦子。”這一番話的眾人笑了起來。

    邱世誠倒是一點不含糊：“她是我老婆，我能不急嗎？這事怎個計劃？”

    “我要跟各位的是，我們初步鎖定了曼陀羅所在的地方，但目前情況還不明朗，我已私下遣了人去打探，整個局就在座幾位知道消息，誰走漏了風聲，後果你們心有數，我就不了，接下來我會跟邱隊長商量一下具體的戰略計劃，你們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

    待其他人退出會議室後，高瞻對邱世誠道：“不出意外，他今晚就會把這消息告訴他的聯係人，曼陀羅肯定會轉移蘇零落，我們要做的，就是秘密監視夏川。”

    果不出高瞻所料，當晚入夜後，夏川就急急忙忙從他的住處出來，戴一頂寬帽，帽簷壓的很低，穿過荷花巷拐進煎茶街，這條街上全是茶舍茶葉鋪，店鋪大同異，夏川一直走到路的盡頭處，最頭那家茶舍，約莫一支煙的功夫，他才從頭出來，手上提了一袋茶葉。

    等他走遠後，邱世誠才步入店，茶舍老板是個身材魁梧的人，邱世誠突然想起瓦先生的話，莫非這老板就是當日劫持瓦先生的另一個人？茶舍老板當即被秘密抓捕，夏川的情報自然沒有被送出去。

    翌日晚上，差不多的時間，夏川從局值完晚班回家。

    剛過了公安局對麵的十字路口，拐入銅深路，準備去陳記肉鋪捎一斤豬頭肉回家當菜，迎麵突然撞上來一個人，夏川的包被撞了掉到地上，他有些惱火，撿了包起身罵道：“走路沒長眼睛啊！”抬頭便見是那茶舍老板，急急將他拉到一旁的深巷子問道：“劉老板，你跑這來做什？我正準備去你店呢！”

    劉言興塞給他一張紙，低聲道：“先生讓我給您帶的信。”交完差的劉言興招呼都沒打便跑了。

    夏川也顧不上買什豬頭肉，匆匆回家，待打開那封信，隻見上麵寫著：明晚十點，南郊後花園，轉移蘇零落。落款是：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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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已過立秋，炎熱的氣候卻遲遲不散，秋老虎又出來作祟，悶了一，下班的時間點突然下起瓢潑大雨，雨勢如洪流，從空中直衝而下，地上泛起陣陣白煙。

    夏川站在大樓的過道，正猶豫是等雨一點再走呢，還是穿上雨衣立刻走。高瞻站在正門邊朝他喊道：“川，雨這大，不好走，你過來幫我個忙，等雨點了再回去。”

    高瞻將他差到儲物室去整理折舊的器材，一整理就是個把時，直到八點半才整理完畢，又念及倆人還未吃晚飯，正巧雨也停了，便領了他去路口的餐館喝酒。

    一頓飯過去半個時，夏川頻頻看表，高瞻不由問道：“怎？晚上有約啊？”

    夏川笑笑不作答，高瞻給他的杯子滿上，賊笑：“一定是交了女朋友了！”夏川繼續笑，當作默認。

    “早嘛，來，喝完這杯就走，約會最忌遲到。”

    一聽這話，夏川忙一口幹了，“那，局長，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您慢慢喝，我先走一步。”

    高瞻望著他跑走的方向，念道：“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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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後的空氣微微濕潤，涼風漸起，裹挾著清淡的花香，夏川的酒意湧上來，有些微醺，他晃了晃腦袋，張開手臂，似乎是想讓風將腦袋吹清醒些。

    夏川看了看表，十點還差五分鍾，他不由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