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心緊張起來，身子僵著，不言一語。千楚拖著紅裙移步於他身旁，打量他一番，目光冷如深月。

    “真去偷頑罷……”千楚語氣緩慢下來，慢得讓人直發冷汗。他不作聲，低下頭靜聽千楚差遣。

    “可，不可？”

    兩人無言無語，不作聲響，靜得可聽見千羽的心跳急促，空氣中彌漫了一種緊張的氣氛。良久，千羽調整呼吸道：“請容再思量三日。”

    “思量？江湖上，哪怕猶豫一分，隨時，都會被敵人奪取性命！”千楚眼神中透出憤怒，似有血流出。

    千羽心中一震，驀然抬頭，輕聲對千楚道了幾聲罷。她微合雙目點頭，抬手揮袖離去……

    千羽獨自一人回房，點上幾盞燭台，燭火微涼，熏上香爐，紫煙嫋嫋。將劍置於榻上，指尖輕撫過冰冷的劍，冷入心。

    一麵是與她的約定，一麵是她下的命令，這一世，注定不能兩全其美。他卸下衣裝，換上藍白輕衫，腰別玉笛，重整發束，明目俊郎。將吟攸贈他——荷花囊袋，掛於腰間。思量許久，執劍走罷。

    千羽來到竹宮——納竹之地。納竹是千楚貼身護法，深得千楚信任，專掌宮內的財政，正值而立之年。竹宮清冷，常年無人來往，一桌一椅擺於殘花敗落的院子，納竹身著素衣正坐在椅上品茶歇息。

    千羽不敢發出太大聲響，腳步輕輕，走到納竹身旁，抬手行禮：“拜見納竹護法。”

    納竹飲一口茶罷，三指端茶杯輕置於桌上：“你為驍珩？”

    “是。”

    “所為何事……”他雙指撫過茶杯，目光不移。

    “納竹護法為千楚貼身護法，想必前去凡間曆練過罷。”

    “哦？”

    “千羽在此是來討教番凡間。”

    “凡……不凡。”他鬆開茶杯，抬頭看了看這位誌學少年。

    “千羽不懂，望護法指教。”

    “這凡間煙火繁華如雲，變化莫測，即飄渺散去，又傾盆大雨。”

    “如雲？”

    “不同的人，品悟不同，還需你慢慢領會。”納竹打量他一番，“你眼還放不下什罷？”

    千羽眼神忽閃，不作了言語。

    “是物？人？還是情……”

    “是一個約定……我本和她約好不前去凡間。”

    “那就學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