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齊聚到鐵棺中,一具人形的玉俑進入眼中。此刻陳情既是震撼又是好奇,其餘三人也與他一樣的心情,唯獨墨肆。
如果此時陳情去看墨肆的話,一定會看到她一副依舊冷淡的表情中摻雜了些許的失望,與在四方七宿墓室中打開一副石棺時的神色相若——麵並沒有她想找的東西。
“這是個什怪物?”楊子甲眼睛盯著玉蛹道。
“帝江蠖!一隻巨大的帝江蠖!”陳情驚訝的道。
“哢”……玉俑裂開一道細紋,五人不自覺的後退幾步。細紋漸漸的蔓延了整具玉俑。
“他要出來了!”楊子甲叫道。
玉俑一塊一塊的剝落,亦如那斑駁已久的城牆,又如那坍圮零落的房屋。
半零半落的雛殼中一位肌膚如初生嬰兒般的白淨少年展現在麵前。
“這…這是巫鹹那老鬼!”楊子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人回答他。那依稀能看到血管的眼皮微微的動了一下,五人的心也跟著動了一下。這可是死了一千五百年的人啊,便這活了過來,任誰聽也不會相信,任誰看到又無不震撼!
眼皮下的眼珠左右滑動,好似在睜開之前做最後的調試。墨肆已將青靛緩緩的遞出,對一旁的陳情輕輕的道:“妖物!”
此刻,時間仿佛停止,空間如同凝固,那雙眼睛陡然間睜開,如黑曜石一般剔透的眸子,用深邃描述不甚恰當,而應用深洞描繪——因為那雙眸子沒有眼白。
沒有眼白的眼睛不知道他的目光正在看著誰。赤紅的嘴角輕挑一下,踩著散落的玉俑緩緩的走向陳情。
墨肆心中清楚,麵前的這個白淨少年不是什神,他連人都不是,隻能用妖物來稱呼。眼見便要走到陳情麵前,手腕一抖青光閃動,卻被陳情擋下。
此時的陳情與巫鹹不過咫尺之距,四目相對,仿佛一見如故的好友。
巫鹹的喉頭上下動了動,好似對陳情頗感興趣,又靠近些,二人鼻翼間的汗毛已然交錯,一種微妙的距離,鼻頭聳動,又好似貪戀陳情身上的氣味。
此情此景,若是不在墓室,定會有人認為兩位俊美少年有斷背之意,讓李靜訓這般的少女看了都不禁臉紅。
陳情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吸引到了這千餘年的老怪物,臉頰忽的被觸了一下,正見巫鹹纖細如蔥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龐。
本以為這等妖物出棺乃是一番惡鬥,誰知卻如此的出乎意料。
讓人更為驚詫的是巫鹹忽的執了他的手,長袍一揮竟將千斤的鐵棺推出丈餘遠,接著便跳進進來時的洞口。
上到東方七宿墓室,巫鹹鬆開陳情的手,走到前麵,雙臂緩緩抬起,雙手變掌為爪,霎時青筋暴起,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團黑氣,變的猙獰扭曲,如一頭地獄中的厲鬼。接著張開如血盆一般的大口,而且越張越大,嘴角都快要撕爛了,口中流出黏稠汙濁的液體,一股刺鼻的屍臭味充滿整間墓室。
這番情景正被上來的墨肆他們看到,除了楊子甲稍好一些,三位女子全都被這刺鼻的屍臭與惡心的場景弄得連連作嘔。
“咕呱,咕呱,咕呱”巫鹹喉頭不停的顫動,發出如蛤蟆一般的聲響。
“啊,就是這聲音,帝江蠖就是發出這種聲音!”楊子甲叫道。
“不好,他這是在召喚羅波潭潭底的屍陣大軍!”陳情恍悟。
“什!潭底有上萬名死士,這要是全部出來,誰能降服!”
“還等什!”白影青光倏忽閃現,墨肆的青靛陡然而發。陳情抽身上前,紫青光芒霎時籠罩巫鹹。
巫鹹恍若無人架勢不變,兩口利劍同時而至,卻未傷他分毫。
楊子甲叫道:“開了開了!”陳情眼睛一瞥,正見外弧墓壁上現出一道門,門外兩條火煉延伸向外,顯然是他們之前進來時所經過的墨石橋。
二人分光流影劍法何等淩厲精妙,卻如刺中鐵石一般毫無用處。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