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墨肆第一次有了慌張,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鬼骨釘正好打在陳情腰椎第三節與第四節骨縫之間,若是貿然用內力吸出,損傷到脊椎,那陳情這輩子怕是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聞著他漸漸消失的呼吸聲,墨肆眼眶微微泛紅,清澈如泓的眸子緩緩的蕩起了漣漪,一顆晶瑩剔透的珍珠隨著清泓的微波慢慢的溢了出來,劃出一道絕美的淚痕。
又是她的第一次。
一顆溫熱的液體落在陳情尚有知覺的臉上,他眼皮微微一動,嘴中道:“墨姑娘,是下雨了?”
墨肆慌忙的拭去臉上的淚水,心中欣喜萬分,但聲音卻依舊冰冷:“沒…沒…沒有,你怎樣了。”她不知道該什好。
“暫時還死不了,不過快要死了。”
“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許死!”墨肆冰冷的話語略顯強硬。
“若是一枚普通的鐵釘打進我的脊椎或許還真死不了,不過這釘子上有毒。”陳情虛弱的道,至始至終沒有睜開眼睛。
墨肆身子一顫。
“墨姑娘,你很冷?”陳情問道。
墨肆沒有回答他,思忖片刻之後,將陳情安置在一棵大樹下,起身便走。
“沒用的。”此時陳情話的聲音細如蚊蠅,不過墨肆還是聽到了。
“為什,既然釘上有毒,那鬼頭陀必有解毒之法。”墨肆急切的道。
“上…上古…奇毒…解毒之法…我知道…隻不過…過…有一味藥材…已經滅…絕……”
“陳情!陳情!”墨肆聲嘶力竭的叫道。
摸著他若有若無的脈搏,墨肆先封住督脈大椎、靈台、至陽、中樞、懸樞五穴,又將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諸穴封住,看著他煞白的麵龐,深吸一口氣,將殷紅的嘴唇放在了那正溢出黑血的傷口上。
一灘腥臭烏黑的膿血旁,墨肆咀嚼著從樹林中找來的一些草藥,明眸如月光一般,不是如月光般寒冷,而是如月光般柔和。
以往冰涼涼的臉蛋此刻竟是火辣辣的滾燙,緩緩的,靠近著,她感觸到他極為淺淡的呼吸。
輕吐的蘭香混合著草藥與口脂的微妙香氣,緩緩的淌進陳情的肺,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可惜已沒有力氣。
朦朧中,兩片柔軟溫潤的唇瓣輕輕的張合,蘊含著少女津涎的草藥緩緩的滑進了嘴中,不由得他細細品嚐便順著喉嚨淌進了胃。
……
鶯歌燕語,花香怡人。一抹溫暖的陽光輕輕喚醒了昏睡的陳情,鼻翼聳動,愜意的聞著把自己摟在懷中的少女。
她的秀眉間有些緊蹙,仿佛在做著什要緊的夢,或是夢有什讓她牽掛的人。
清晨的光束溫柔的撫摸著她那還有些潮紅的臉蛋,不過這枚臉蛋似乎對昨晚的事還不能釋懷,冰冷早已不見,此刻盡顯柔美。
“陳情!”墨肆在夢中驚醒,低頭正看見癡癡的盯著自己的陳情。
“哎呦!”陳情被一把推了出去。
墨肆站起身來,方才的柔美又被冰冷覆蓋。
過了片刻,竟不見陳情起來。墨肆心中一凜,一把又將陳情摟在了懷中查看脈息,心中暗暗的悔恨方才不該推他,教他在自己懷中又何妨。
方才那一推,陳情周身受力,腰部的毒血儼然要衝破穴道匯入心脈。墨肆抵住他的後心,一股極為溫和的暖流至心脈往外擴散,縈繞於封住的穴位之間,為心髒又加了一道壁壘。
過了良久陳情才悠悠轉醒,依舊是在墨肆的懷中。
“你醒啦。”墨肆柔聲細語,任陳情躺在懷。
“這是哪啊?”陳情問道。
“思隴。”
“啊!楊前輩他們在北邊的古篷鎮,你怎的往東走啊。”陳情訝異道。
“你現在身中劇毒,找他們,他們能給你解毒。”墨肆道。
“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陳情問道。
“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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