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pa。”
李懷宇告罪了一聲,和角川春樹約定過幾日發布會再見,將小桃紅交給了隨行的人員,並交代好送至美國的蒙大拿國家公園------韓國沒有很大的牧馬場,不適合小桃紅生活,放到美國也好,李懷宇以後的工作重心,往歐美發展是必然趨勢。交代好一切,便帶著樸智妍出了東京賽馬場。
也沒有乘角川春樹安排的車,就帶著樸智妍在東京都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
春日的東京哪怕日頭正烈也涼快得很,樸智妍咬了咬下嘴唇,叫了李懷宇一聲。
“什事啊。”
“沒事,就是叫叫你。”樸智妍一下鬆開牙齒,笑了起來。
不管過多少年都會記得的那種笑容,在東京的午後。
“呀。”李懷宇狠狠地揉了揉樸智妍的頭發。
樸智妍也不躲閃,任由李懷宇揉亂精心梳理好的長發。就隻是笑。
“值得嗎?那個人。”
“可惜了。”李懷宇似乎是答非所問。
但樸智妍卻詭異的點了點頭。
肯定是值得的……不然李懷宇不會這可惜。
“為什?”
“文根英的,《舞女的純情》。看過的吧。”
“嗯嗯。”
“覺得那是夢想吧。罔顧嘲笑,罔顧流血,罔顧粉碎。覺得那就是夢想的定義吧。”
“這也是夢想啊。絲毫不比那個夢想差。”
“隻是一個夢想,出現在電影,一個夢想出現在現實。”
“電影的表現手法我們叫它現實主義。而現實往往用超現實主義告訴我們現實主義是錯誤的。”
“聽起來有點嘲諷是不是?”
“生活可比電影有趣的多。”
李懷宇之前說的話,樸智妍可能聽得雲霧。
可是聽到最後一句卻油然而生一種真切感。
生活可比電影有趣的多。
想想林允兒和李懷宇之間的故事------又哪是那一部《韓國往事》講的完的?連她這個一路的旁觀者,都捂著眼睛不忍去看的淒涼景象,又哪是一部《韓國往事》能全部展現出來的?所幸,李懷宇在拍攝《韓國往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把所有的故事都展現出來。而是浮光掠影,春秋一揮,把所有人的故事都還給了他們自己。這也再一次證明了,生活是真的比電影有趣。
他們自己的故事,要比那電影的故事珍貴一千倍一萬倍。
這部電影最大的成功不就是勾起了人們心的共鳴嗎?
想起了自己曾經那樣真誠熾熱的去愛過卻終究還是沒有走到最後的他他她她。
有人想起上學時,那場白茫茫茫雪,想起了教室外的雪人,想起了下雪天一起走,就真的能一路走到白頭的俏皮故事。
有人想起分開那天,那場大雨傾盆,他借了她的傘,在風雨中給了她一個決絕的背影,最後卻不舍得歸還,想起了那把沒有歸還的傘,想起了那些年沒有歸還的情感。
有人想起那天豔陽高照,日光傾瀉在時間的斜坡上,投出一個好看的角度。他和她躺在公園的草坪上,她說她特別喜歡陽光照在臉上的感覺,特別喜歡陽光的味道。他指著天上一絲一絲的雲,說要抽出來,放進她的被子,這樣,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哪怕沒有太陽,也會有陽光的味道了。
也有人想起離婚十餘年,那個男人,在街上與她擦肩,錯身而過的一瞬間她踩空了一腳,摔在了地上,高跟鞋飛出老遠,那個男人回過頭,用帶著幾分熟悉的語氣責備,“多少年了,你這走路不看路的毛病,還不改改。”說著,蹲下身幫她撿起了飛出去的高跟鞋,輕輕放在了她身前,看著她穿好鞋起身,幫她輕輕拍了拍後背的塵土,然後轉身離去------當年怎聽都厭煩的不行的大男子主義語氣,現在想起來竟然也有些許可愛。
這就是生活多殘忍又有趣呀。
想起太多的事。電影散場,卻終究是,黃粱夢醒水綠與豔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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