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師父打我的事情還有很多……
比如還有一次,師父教了我一個詞——好死不如賴活。
我很詫異,便問:“您這樣‘賴活’,未嚐便比‘好死’來的舒爽。為什不選擇‘好死’?”
師父聽後很憤怒,打了我:“懦夫!”
直到很久以後,師父死得連渣都不剩時,我才體會到他那份“賴活”的勇氣,也終於知道師父為什會打我——他並不是因為我咒他死,所以才憤怒。笑話,作為一個從小在殺戮中長大的黎族勇士,怎會忌諱愚蠢的“生死小節”。他的憤怒,是因為我沒有理解他“賴活”的深意!
“生,有時候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但如果連這種苦都能承受,你才會成為真正的勇士。”這是師父打我後,對我說的話。而後來我終於很辛苦的找到了一個很夠準確表達那種痛苦的詞——生不如死。
事實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不止是我師父的晚年。我自己的青壯年,也差不多是在這種狀態下度過的。因此我經常懷疑師父是不是有意的將自己的痛苦加注到我身上,以此達到某種“我在痛苦,也有人陪著我痛,我並不孤單”的邪惡趣味。
隻是,直到師父臨死,我仍然沒機會證實這個猜測。
但如果說在“生不如死”的修煉中,最快樂的事,則莫過於每一年的熊神誕辰了——那,也是我們黎族人一年中最隆重、最歡愉的日子!
因為那既是我們的新年……也因為每一次,族長都會帶領最強壯、最勇敢的勇士,潛入苗族境內,為我們抓來祭品——“兩腳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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