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幽僻徑冤家歎路窄 生疏人叩拜如夫妻(下)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辛菡 本章:第八十五回 幽僻徑冤家歎路窄 生疏人叩拜如夫妻(下)

    美婦人向江席、馬豔施過了禮,對江席道:“我叫雷琢,近日來到村。因前些日走失了女兒,四處尋訪不得。聞得村人,於相公畫得一手好畫,今日特來貴宅,想煩請於相公畫一幅我女兒的畫像。我有了畫像,尋女兒會便宜些。”著,從袖中取出十兩銀子,遞給於廬,道:“這是給於相公的酬勞,請千萬幫我這一遭。”於廬忙推辭道:“雷姑娘,想必是你聽錯了,我的畫畫得並不好。若你十分想要畫像,我的孩兒倒是可以幫你畫一畫。”雷琢聞言,忙向馬豔施禮道:“原來姐姐會畫畫,請千萬幫我一回。”馬豔忙搖手道:“雷姑娘,我老伯的不是我。”於廬於旁也道:“我是我的兒子,他是個書生,書法、畫畫都還好。適才他給你開門,也不知跑哪去了。”雷琢聞之一驚,不禁暗思道:“莫非適才那個輕薄男子就是他的兒子?”

    於廬話音剛落,隻見於季推門入了內室。於季一眼看見雷琢,嚇了一大跳,忙對於廬、江席二道:“父親、母親,你們怎教她進來了?你們休聽她胡,我適才從豔姐姐家回來,果真隻是與她順路而已。”又忿忿地對雷琢道:“你這個婦人,定要鬧得我身敗名裂你才安心不成?快快與我出去!”著,便拉她向外走。於廬、江席、馬豔聽不明白於季的話。江席劈手將於季的手拉開,道:“你一個漢子,拉一個女子,像什樣子!快快放手!”雷琢想了一回,叫苦不迭,暗思道:“原來適才竟是一場誤會。我來尋他家,他又要回家,我們自然同路而行。”想至此,不覺羞愧難當,忙向於季施禮道:“原來你就是村人的於書生,適才是我不知原委,誤會了你,請見諒。”於季不理她。江席問於季道:“你適才的話是什意思?我一句也聽不明白。”於季回道:“我適才回來,與她同路。她就我跟蹤她,有意輕薄,憑我如何,她隻是不信。如今,竟找到咱們家來了。真真豈有此理!”於廬道:“這位雷姑娘來咱們家,不是這件事。她想求你幫她畫畫。”於季“哼”了一聲,道:“我不會畫,會畫也不給她畫,教她另請高明!”於廬道:“她的女兒走失,正在四處去尋,你幫她畫了她女兒畫像,她找人更便宜些。你今日既得閑,便幫她一回吧。她還付十兩銀子的酬勞。”於季冷笑一聲,仰著頭道:“我原是個輕薄的人,人品差,畫品自然差,不配畫她千金女兒的畫像。她既有錢,何必屈用在我身上?鄴城的畫匠多得是,她不必費十兩大銀,隻消一兩,便是畫月的嫦娥,也有人能畫出來給她。”著,便一扭頭,拂袖去了西屋。

    這於廬見於季不願意,便勸雷琢道:“姑娘,想是你們有些誤會。他不願意也罷了,你去鄴城尋個畫匠,也一樣能畫的。”雷琢思女心切,含淚道:“我知道鄴城有畫匠,隻是,去那來回要費去我兩日的工夫。我想早一日畫出畫像,便早一日能尋到女兒。倘或時候一長,我的女兒是生是死,就難意料了。”著,那眼淚便撲簌簌掉下來,一顆一顆地滴在衣襟上。江席見狀,便去了西屋,見於季躺在榻上看書,便勸道:“你的心胸也太了些,他一個女人家,誤會了你,適才既賠了不是,也就罷了,你何必這樣計較?”於季正氣得頭暈,雖捧著書,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當下見江席進來,忙坐起身來,道:“母親,你不知道,她適才何其囂張?得我如同一個十惡不赦的淫賊一般。她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對我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飛揚跋扈,對她的侍女們不知如何虐待呢。我若幫她,豈不是助紂為虐嗎?”江席笑道:“哪有你得那樣嚴重?”於季道:“母親不必勸我,我雖自認卑微,也不會與她這種人沆瀣一氣!”江席無法,笑著搖了搖頭,隻得去了。

    雷琢見江席出來,一行拭淚,一行問道:“伯母,於相公如何?”江席輕歎一聲,道:“他平日是個隨和的人,隻是偶爾生氣,脾氣便突然拐孤起來。”雷琢輕輕點一點頭,自去西屋。

    於季依舊躺在榻上看書,見雷琢進來,忙道:“夫人不必多。你既有錢,尋別的畫匠去畫也就是了。”雷琢道:“於相公,我真真是急用那畫,求你千萬幫我一幫。”於季不理她,將書蓋在臉上,合著眼,不言語。突然聞得“咚”的一聲響,將他嚇了一跳,轉頭睜眼看時,見雷琢竟跪在那,對著他叩首。原來雷琢本知不該如此卑微屈膝,然為了早日尋到女兒,也顧不得許多了。當下於季見她行如此大禮,心早已軟將下來,忙忙地跳下榻,去攙扶雷琢,輕聲將一些好話去安慰她道:“夫人,你這是何苦?我最禁不起女人跪,你快快起來。”雷琢道:“今日你若不答應我,我便長跪不起。”著,便再叩首。嚇得於季也跪下來,向雷琢叩首道:“夫人快休如此,我實受不起。我之所以不答應你,其實是有另一個緣由,是我怕自己畫不好,誤了你的事。”於季的本是真心話,雷琢隻道是他還生自己的氣,並不信他的話,又叩首道:“於相公休要笑,你還在生氣而已。我直到拜得你幾時不生氣,答應我了才罷。”於季也便再叩首道:“夫人快快請起。我果真不騙夫人。我生氣不假,但我其實是礙於臉麵。我若當著別人的麵,自己畫不好人物的貌相,恐怕被人恥笑了去,所以借故躲在這屋避人。”雷琢又叩首道:“我隻問於相公一句話,適才我冤枉了你,你原諒我不原諒我?”於季叩首道:“我哪有那樣氣?我早已是原諒夫人了。隻是那畫畫的事,我著實不敢應的。適才我父親,你要畫你女兒的畫像。我自幼學畫時,隻畫過水墨寫意人物,不曾畫過寫實的貌相。若一時畫出了差錯,畫得不像你女兒,真是要誤了夫人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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