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多事情是這樣的。
你並不重視甚至嗤之以鼻的東西,卻是其他人所追捧、朝拜之物。
在陸氏書畫行的時候,楚風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一來是身旁接觸之人少之又少,二來,是這些人很少以世俗為念的,就連劉正卿,都是世俗當中的一個特例,身上自帶了幾分瀟灑氣度,於是在麵對文端先生的時候,也沒有那種溜須拍馬的姿態。
可如今,卻不同了……
盧林滿心歡喜的搬進了楚風屋子,收拾妥當後,去看楚風,便發現這一位當真在書案上鼓弄著什。
畢竟走的是通判大人的門路,有關楚風的事情,盧林是這幾個人中最為清楚的。
早就聽說這少年書法上頗有造詣,似乎又極善丹青……水墨會這個名詞,盧林聽通判大人提過,但他並非杭州本地人,所以那到底是個什層次的存在,他是並不清楚的。隻是通判大人說著,他便聽著,偶爾讚歎附和幾聲,如是而已。
同樣的還有程源先生的名號……程源先生並不怎出山,出手的畫作也素來有限,一旦偶爾有一篇流出,要是被人深藏於宅院之內,要是被本地的鄉紳雅士競相求購收藏的,所以,出了杭州城之後,程源先生的名聲的確說不上響亮。
但名聲與能力原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無法說明程源先生的手段不行。
可是另一方麵,人終究是一種習慣於“道聽途說”的動物。盧林聽著這些話,思付著想象中所謂當地名士應有的樣子,也就下意識的對程源先生的能力估計不足了。
心也難免就想著:什楚風不楚風的,也不過就是運數好,拖上了山陰陸氏這樣的大樹。至於才華什的,或許是有幾分的,但必定不多,隻不過是花花轎子眾人抬罷了。
他盧林雖然從未從政,卻有不少同窗在此激流當中,而且年歲擺在那,些許道理還是懂得的。
他也打聽的明白,如今杭州任上這位知州大人,是因為在朝中得罪了人,才被放了外任。如今正********的找門路,往汴梁城鑽,如今好不容易搭上了山陰陸氏這條門路,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這樣算起來,楚風實在是個好命數的人。拜了個好老師不說,還正好攤上這樣順風順水的好事情。
盧林在心中歎息又歎息,隻能求菩薩高祖宗,希望自己什時候也能走一走這樣當頭的鴻運了。
心思付著這些有的沒的,盧林輕咳一聲,走上前去,笑著道:“怨不得都說楚郎君書畫風、流,青年才俊,原來郎君是這樣刻苦之人,果然是我輩應該……”
話說到一半,盧林便也走近了。楚風所寫的字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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