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下午6點，傍晚的夕陽為報社大樓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曹實開車我和汪海、明大力一行四人快速向菜園壩的玉滿樓戲院駛去。

    其實就單純的謀殺案來講，關於194年屈家慘案的經過我完全可以從曹鋼和曹誠口中得到個大概，但是就目前而言，最要緊的卻不是摸清緣由，而是找到被許七和鬼四帶走的名舞女中最後一位“玲玉”及抓獲幕後操縱的罪魁“蜘蛛”。

    當我們來到玉滿樓的時候，老遠就看見曾探長喬裝成票友在戲院門口等候了。

    “怎樣？”我悄悄靠近曾探長身邊。

    “都安置妥當了，我們趕快進去。”

    我偷眼望向街道兩邊，隻見玉滿樓附近街道全都安插了便衣，有的假裝成商販，有的扮作路人，也有在臨街樓道上盯梢的。我們分成了三撥進入戲院，我和曾探長一起，汪海和曹實一道，明大力單獨守在戲院門口。

    玉滿樓戲院是在1945年重新修葺的，據建在大轟炸的舊址之上。整個大樓分成層，是一個典型的仿前清紫禁城三大殿建築，氣勢恢宏，畫棟雕梁。邁過近一尺高的門檻，我們遞票進入戲場。這是我第一次到專門的京劇戲院，雖我也經常聽唱戲，但總覺得京劇拖遝的唱腔和誇張的表現與現今社會格格不入。我和曾探長找了二樓廂房坐下，放眼望一樓看戲場，汪海和曹實坐在靠戲台正中的位置。“客官用茶嗎？”端茶二腰間鼓鼓的，一看就是便衣所扮。

    “一壺滿星，兩個蓋碗兒，另外心你的腰子。”曾探長在點茶的時候用手一指茶二的腰。

    “得勒！”茶二臉一紅，連忙躬身退去，看得出來戲院從到外已經被警察和中統嚴密控製。

    “嗆啷啷嗆！”戲台上鑼鼓齊鳴，伴著京胡的悠揚，報幕生登上戲台，《六國拜相》正式上演。這是玉滿樓的大型室內戲台，格局上參照清代傳統京劇戲台，包括三個部分，正前方的主戲台、二樓和三樓的廂房及一樓的看戲場。寬大的主戲台建造精美，雄偉壯觀，戲台左右兩側為出將入相，戲台中間則擺著武器架，十八般兵器整齊排列，正中央祭著關刀為辟邪所用。主戲台正下方為看戲場，場地用鵝卵石鑲成各種圖案，每一個圖案之中擺著一處茶座，格外雅致。

    表演十分精彩，四座叫好聲一浪接過一浪，可我自打進入戲院後就隱約覺得氣氛不對。既然是對方主動將我們引到這，肯定也料到了我們有備而來，但是如果這真是蜘蛛與鬼四等人的秘密接頭點，把它暴露出來是為什呢？他們究竟準備了一場什樣的表演需要我們大隊人馬前來觀看呢？我看了看樓下的曹實和汪海，他二人倒是有有笑仿佛真是來看戲的。“嗯！”我感覺大腿被人戳了一下，“別出聲，往右前方看。”戳我的是曾探長。順著看過去，在二樓右側離戲台最近的一個廂房我發現有三個留著蠍子尾發型的主，雖然隻能看個背影，但是我心嘀咕肯定不是什善茬。

    “好！”隨著戲台上的角兒大武生亮相，台下一片鼓掌喝彩，留蠍子尾那幾人同時站起身。

    “嗆啷啷。”台上武生登台亮相完畢轉身便抬關刀。“起！起！”“我再起！”。。。武生接連幾聲喝下，然而關刀卻抬不動！“謔！”台下有人開始喝倒彩。台上的狀況事發突然，看得出大武生臉紅脖子粗正在較勁。怎回事，一般京劇道具都是木板和紙殼所做，怎會出現抬不動的情況？“不好！要出事。”我下意識得覺察到有事即將發生喊出了聲。然而一切都晚了，搖搖欲墜的關刀在大武生連續拔了數次之後竟然“當”一聲脫離了武器架，刀刃朝下瞬間將木板搭建的戲台砸了個大窟窿。“哎呀！砸死人了！”台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接著一具屍體從窟窿被抬出，頓時整個戲院亂作一團，哭爹喊媽的什都有，玉滿樓轉眼變成了菜市場，人擠人人挨人。也有好熱鬧的人往戲台上衝。我隱約看見有人跑向三個蠍子尾對著耳朵嘀咕。

    “別慌你們幾個維持秩序，你們幾個快上台看看。”曾探長快速指揮行事。

    “啪啪！”兩聲槍響竟然由其中一個蠍子尾發出，“都不準走，一個都別走。”一瞬間樓上樓下突然冒出一大幫黑衣人。

    “不好，中圈套了。”我和曾探長這下才完全清醒過來，再看樓下的眾人，在槍響的一霎那立刻分成了三撥，一撥是正常看戲的票友；一撥顯然是蠍子尾帶來的；一撥則是我們的便衣。再看三個蠍子尾，他們全都扭過頭來，橫眉豎目，凶神惡煞地盯著每一個人。

    “朗朗乾坤，你們想要幹什？”樓下的曹實不幹了，她一把將兩個擋住麵前的黑衣人推開。

    “哼！幹什？我們少堂主死在台上，你我們幹什。。。”一個黑衣人著就要動手，被汪海搶先一腳正踹在腹。“子，想清楚再動手，我管你們誰死了。。。”汪海話沒完，一大幫黑衣人就向他衝去。我在心暗罵，這兩個冤家怎就沉不住氣！可是現在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我將手中的茶壺對著樓下就丟了出去。

    “啪~！”茶壺不偏不斜砸到了一個黑衣人頭上，滾燙的茶水順著他的脖子往下灌。

    “哦喲喲！誰他媽砸我？”那名黑衣人正待發作一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以我摔茶壺為號，我們帶來的所有便衣都掏出武器指向場內的黑衣人。

    “聽我指揮。”亂局之中曾探長還算冷靜快速做出了分工。所有到場的便衣有序地封鎖了戲院的每一個出口，由曾探長親自帶隊江北局的警探衝進戲台和後台，中統的軍士則由一個隊長領頭卸掉所有黑衣人的武裝並將他們控製起來，剩下的便衣則跟著我一起來到三名蠍子尾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