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接觸過的東西就一定能夠保留下來嗎？”希北風道。

    “好像不能。”

    解諸道：“但是尋找起來應該相對比較簡單，而且我覺得一些東西看見了，然後人還沒有死就不見了，還是有點奇怪的。”

    “這有什奇怪的。”

    希北風笑著道：“上個世紀末出生的人告訴你，很多東西久而久之就看不見了，當遇上變化很大的時代的時候尤其如此。他所處的那個年代，周禮本身就已經快被人遺忘到角落了，至於典籍資料這些東西，剛好碰上各種戰亂，也很容易因為缺乏妥善管理而遺失散落。”

    “不過，我覺得這個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解諸道。

    “好吧，這個確實不是最主要的問題，畢竟資料這些東西，在那個年代本身就容易遺失，但是人呢？如果有好好地一代代傳承下去，就算沒有文字性的資料，也是能夠相對好的保存的。”

    希北風道：“我出生在一個比較角落的地方，其實時候還是看見接觸過甚至於參與過很多的以前留下來的一些風俗習慣和祭拜活動，但是呢，隨著年齡漸長，漸漸地就會發現一些問題。

    例如有些婚喪嫁娶場麵，到場的人懂得儀式的就那幾個，而那幾個人往往也是搞不太清楚，互相商量著，怎樣才是比較對的，結果愣是沒有商量出來，最終隻能比較一下哪個做法比較妥當，就隨隨便便應付了過去。”

    “果然是人的問題。”解諸道：“不過也隻能怪那些儀式沒有什好的作用，隻有一個場麵作用，而大家現在看場麵都是注重一些更為表麵的東西，所以對於那些個儀式流程都遺忘得差不多了。”

    “基本上，我覺得等我這一代人成為中老年人的時候，估計下一代找我們這一代人去主持婚喪嫁娶，應該是行不通的，隻能找專業的人，但是其實所謂專業，也不過是重新定製了一套流程。”

    希北風道：“這些個流程，已經跟以前的傳承下來的儀式，其實是沒有太大的關係的，甚至於南轅北轍。最後我覺得，應該是各種忌諱都沒有，人死之後，停屍三，辦追悼會下葬，七辦個頭七，至於中間亂七八糟的，還有以後三年忌日什的，都是大家看著辦就是了。”

    “其實這樣也挺不錯的，不是重在心，反而回過頭去講究那些個禮儀，豈不是打了前麵的自己的臉？”解諸道。

    “雖然話是這的，但是有心又有禮豈不是更好？”

    希北風道：“而且所的有心，更多的還是生活中的一些儀式。真正要重視儀式的場麵，還是得論那些個官麵傷的場合，在那種時候，論跡不論心啊，或者是以跡論心才比較適合。正是因為心的缺失，才導致了禮的崩壞。”

    “也對。”解諸道：“隻不過日常來，確實很多儀式都是沒有必要的。”

    “很多時候是這樣，但是保留一些以前的東西，當做一種懷念，不也是挺好的嗎？”

    希北風道：“當然了，現在大家，包括我，其實都沒有重視這方麵，畢竟生活已經如此艱難了，還要去管儀式，怎可能嘛，除非我是閑的發慌。所以儀式上的問題，也就往往會隨著時間流轉，而漸漸被大家遺忘。

    能記住的，也就是那些經曆過的人，基本上來，年紀大一些，經曆得比較多的可能性就大一些。至於像我這種，即使身處其中，也基本毫不在乎的人，恐怕經曆再多，也記不住太多。”

    “日常來，忘了也是沒有辦法。至於官麵上來，大家隻要心有不服，就一定不會老老實實束手待斃的。”解諸道：“與其談論禮製的問題，不如為什下麵的人會不服？”

    “隻要有下麵，下麵就一定有人不服。”

    希北風道：“到底還是社會的問題，這本身就無解。除非哪一真正沒有上下尊卑，到了那個時候，也就不需要談論禮製的問題了。因為不需要了。但是話回去，那樣的社會，其實也是靠著製度撐起來的。沒有製度的話，跟野外的猴子們會有什區別嗎？我覺得，並沒有。畢竟，人，本來就是猴子。既然能進化成人，那也就能退化成猴子。”

    “退化成猴子？”解諸琢磨著。

    “好了，看下一則論語。”希北風道。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

    孔子：“對於行禘禮的儀式，從第一次獻酒以後，我就不願意看了。”

    “禘，古代隻有子才可以舉行的祭祀祖先的非常隆重的典禮。灌：禘禮中第一次獻酒。”

    希北風道：“大眾點的評析是這樣的，在孔子看來，一個人的等級名分，不僅活著的時候不能改變，死後也不能改變。生時是貴者、尊者，死後其亡靈也是尊者、貴者。這，他對行禘禮的議論，反映出當時禮崩樂壞的狀況，也表示了他對現狀的不滿。”

    “又來搞上下尊卑那一套了。”解諸道。

    “確實，上下尊卑那一套基本要打死。”

    希北風道：“不過，他這討論的東西，咱們還是要談一談的。他這的是當時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情況，明明那種禮儀是子用來祭拜祖先的，但偏偏有大臣拿去祭拜他家的祖先，這就相當於把他家的祖先，當成了子的祖宗，把自己當成了跟子一樣的人。”

    “然而，這種問題，即便發生了，也沒有被追責，明孔子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解諸不客氣地道。

    “這詞用得……”希北風無語道：“其實，他強調這些，隻是為了禮儀嗎？到底還不是為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怕的還不是那些人哪一突然蹦躂起來，一下子造反，來個禍國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