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流下一滴眼淚

    柳月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常常覺得，流下一滴眼淚，需要很久很久。人越長大，就越習慣於壓抑內心的真實感受，不再放聲大哭放聲大笑，什都隻是淡淡的點到為止。好像越來越沒有什事情，可以讓傷心到立刻落淚，最終，我們變成了不會哭的孩……可是，這樣好嗎，這樣對身體和心理未必好！”

    柳月在安慰我剛才的尷尬，我不知道什，就幹脆看著柳月傻乎乎地笑起來。

    柳月也笑了，：“你看你的傻笑，其實這是你最狡猾的地方，裝憨賣傻，一個傻笑，就可以掩蓋一切……”

    我嘴巴咧開，笑得更傻了。

    柳月看著我，開心地笑起來：“我給你呀，不管在生活中還是在官場還是在商場，其實，裝傻是一門高級的學問，有一句話的好：裝傻、智勝！我看，你好像是摸著門道了，當然，你可能不是刻意的，而是不知不覺中形成的……”

    我：“我還真沒意識到這一點，我就是很多時候不自覺地這樣的，裝傻真的是一門學問和技巧？”

    柳月笑笑：“yes!裝傻，難得糊塗啊，這可是一種真正的技能，因為一般而言，腦子的反應要落後於嘴巴。我們的衝動會透露出我們的想法，我們總是先出來，稍後再思考和行動。人生都道聰明好，難得糊塗方為真。難得糊塗鄭板橋了多少年了？但是，聰明難，裝傻難，由聰明轉入裝傻更難。人生在世，在智力上達到聰明的狀態很難，因此世上有許多稀糊塗生活、渾渾噩噩處世的人。沒有‘聰明’的頭腦又要謀生怎辦？隻得出賣自己的體力，還得以身體健康做本錢。十個指頭伸出來都不是一般齊，何況是人？因此，我們這輩子出來，還是老實做人，踏實生活的好，對於那些高官厚祿之人，我們還是敬而遠之為好，不管他們歌舞笙平，還是荒淫無度，還是 糊塗 一點裝 傻 一點好啊！免得自己犯‘紅眼病’，惹人笑話……”

    我點點頭：“得好，繼續！”

    柳月：“我裝傻是一門學問和技巧，但是並不等於聰明了就不好，我毫不否定聰明的價值，也不會把聰明和糊塗對立起來。人世間努力使自己變得聰明的人很多，雖然並不聰明但卻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人更多，而真正意義上承認自己不聰明，老老實實做人的所謂糊塗者很少。可見，聰明人難做，糊塗人也難做。然而，人若達到聰明的境界之後，再由聰明而轉入裝傻則更難。若一個人對於人生事理了解透徹的話，這個人就會看到人性中的很多缺點和弱點。過於明察的人就會因此而在為人處世上處處挑剔，難以容人。而對於不正直的人來，他可能會因此利用人性的弱點為自己謀取私利，甚至坑害別人……”

    我笑著：“這，這，裝傻真的是一門學問了！”

    柳月：“是的，你現在明白了吧，……”

    我：“看來，真正聰明的人首先要學會裝傻啊，能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吧？”

    柳月：“是的，特別是對那些過於明察苛求的人來，從過於的聰明轉入寬以待人的裝傻是更難的。‘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鄭板橋老先生是裝傻的經典代表，這也大概是板橋先生‘難得糊塗’的真實目的所在吧。‘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空。’遇事須從公心出發，放一著讓人，退一步行動。然而，這個充滿私欲的社會，有幾人不是為了自己事後求得別人或者上的福報，而是為了處世的當下心安理得？又有多少人做事於心無愧？”

    我：“現今的官場，我覺得裝傻的人很多……”

    柳月：“如今的官場，也流行那句‘難得糊塗’。但是‘難得糊塗’卻成了‘不分是非，不負責任’的代名詞，很多人對人對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世俗社會同流合汙，做事沒有原則。有幾人能理解板橋先生的‘糊塗’，是一種清醒的蔑視，是對腐敗現實的抗議，是清風自拂的坦蕩胸懷呢？”

    我：“嗯……這，我覺得，中文中‘裝傻’一詞看似針砭，卻深意頗多，除卻囫圇愚鈍，不甚精明之外，還可引申為韜晦，收斂，包容，此中情情種種，若被運用的妙趣自在一心，借此收益良多的高人，便被稱做大智若愚了。宰相劉羅鍋的裝傻，不愧為官場大愚中的大智大悟。”

    柳月：“對，金庸的武俠你看了很多吧，還記得金毛獅王謝遜吧？”

    我：“上中學的時候就全部看完了所有的金庸的武俠，……太著迷了，上課的時候，自習的時候都看，被秦老師罰了好幾次站呢，晚上回家躲在被窩打著手電筒都還在看……”

    柳月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喜歡看這個的，我也看了不少的……到裝傻，金庸中的如斯高人有一個，便是金毛王謝遜。其中情由節節糾纏，大約可看做他因悲憤而至糊塗，由糊塗而至瘋狂。在冰火島上，他雙目被創，也糊塗了事，所幸與有奪目之仇的張氏夫婦結義。人家生了娃娃，為防他起意加害，尊他為義父，他也裝傻認了，謝遜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金庸倒是沒有明，但是，我覺得，他是在裝傻。其實，這的裝傻是人屢經世事滄桑之後的成熟和從容。這種裝傻與不明事理的真傻截然相反，它是人生大徹大悟之後的寧靜心態的表現，是一種很高的精神境界，談笑間淡泊名利和恩怨，把苦、難、疼、傷深埋在心中，在夜深人靜遠離人群的海邊對仰笑……”

    我：“這，裝傻其實也包含著人生的一種經曆，進而形成了閱曆，這是一種境界！好像我還沒達到那種境界哦……”

    柳月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初級裝傻，等你真正達到這種境界了，你就是超級傻瓜！”

    我也忍不住笑起來。

    我：“你也會裝傻！”

    柳月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嗯……我承認！”

    我：“而且，道行不淺！”

    柳月撲哧笑了，看著我：“那你，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