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大不的冷雨

    外麵北風呼嘯，下著不大不的冷雨。

    蘭姐這些日子一直沒去上班，原因倒不僅僅是老三的家人不時去找她鬧事，而是單位蘭姐的事情已經傳播地沸沸揚揚，蘭姐抽空去了辦公室一次，到處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各種各樣鄙夷或者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人前背後追隨著她，各種各樣的風涼話和流言蜚語開始滿飛。蘭姐氣的又請了半個月的假，就在柳月家住著，哪兒也不去了。

    我們4個人看著電視，都沒話，時間不知不覺到了1點，夜深了，我和晴兒準備告辭離去。

    正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忙過去開門，一看，是老三，正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

    老三蓬頭垢麵，渾身泥巴，像是剛從挖河道的工地收工的工人。

    大家一看是老三，都驚喜交加，蘭姐猛地站起來，身體顫抖著：“老三……”

    老三一腳踏進門，柳月忙關上門。

    老三看著蘭姐：“蘭姐……你受苦了……”

    雖然我沒有告訴老三蘭姐遭受的那些罪，但是，我想，老三從蘭姐的模樣，已經知道了蘭姐的遭遇。

    老三和蘭姐不再避諱，當著我們的麵，不顧滿身的泥巴，突然就緊緊擁抱在一起，蘭姐喉嚨發出了不可壓抑的哽咽，老三的身體顫抖著，眼角亮晶晶的。

    柳月咬緊嘴唇，站在旁邊看著，接著扭過頭去。

    晴兒皺著眉頭，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蘭姐和老三，接著歎了口氣，聲音充滿了不可理喻和無奈。

    我心突然感到了莫大的震撼，腦子反複回響著幾個字眼：姐弟真情……姐弟親情……姐弟戀情……

    許久，老三和蘭姐才分開，老三摸著蘭姐的臉頰，嘴喃喃道：“姐——你受苦了，你受罪了，對不起……”

    蘭姐努力笑出一個表情，心疼地看著老三，握住老三的手：“我沒有受什苦，我很好，倒是你，瘦多了，憔悴多了……”

    晴兒這時似乎看不下去兩人的唧唧我我了，：“好了，別傾訴了，老三渾身都是泥巴，像是地鑽出來的泥猴子，趕緊去洗個澡，洗完澡，幹幹靜靜地大家再話，好不好？”

    蘭姐忙：“對，對，好，去洗個熱水澡，你渾身冰冷，都快凍成冰棍了！”

    柳月：“好的，就在我家洗，我去找建國放在這的衣服給你，待會洗完澡好穿！”

    我：“我去給你放熱水！”

    晴兒：“看，老三，大家夠意思不，都來伺候你一個大爺！”

    老三衝晴兒笑了下，沒話，進了衛生間，關上門開始洗澡。

    老三洗澡的時候，大家都對老三這身泥巴汙水和深夜到來滿腹疑問，但是都沒有提出來，因為大家知道，這個問題，隻有老三才能回答，問其他人都是無效的。

    等老三洗完澡換了衣服出來，柳月泡了一杯熱茶，遞給老三，老三了過程，才知道是怎回事。

    原來，老三一直不肯就範，家人就一直把他看的死死的，不許離開那房間一步。後來，老三看到家的窗戶框是木頭的，就想出來一個辦法，用隨身攜帶的水果刀挖窗框上安裝鋼筋的地方，不停地挖了一個星期，終於將窗框挖出一個洞，將一根鋼筋鬆動抽了出來，然後在今夜，家人都睡了後，從擴大的鋼筋空當處爬了出來，從二樓跳到地麵，趁著夜深人靜風雨交加，徒步穿越山溝和山路，翻過一座大山，夜深烏黑，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很多次，被樹枝和針刺刮破了很多地方，一直跑到最近的公路上，攔了一輛往城送石頭的拖拉機，在車頂縮著，一直到了城，之後又來到柳月家。

    聽完老三的故事，大家都不禁動容，蘭姐心疼地靠在老三身邊，撫摸著老三的劃傷手和胳膊。

    我：“靠，你這過程可以寫一部，叫《老三越獄記》。”

    晴兒：“你啊，真是自討苦吃，犯得著嗎？”

    柳月沒有理會我和晴兒，看著老三和蘭姐，神色嚴肅：“老三，張蘭，你們打算怎辦？”

    我和晴兒目不轉睛地看著老三和蘭姐。

    蘭姐也看著老三，不話。

    老三的目光突然變得很犀利和果斷，嘴巴迸出一個字：“走——”

    老三話一出，大家的神情都是一震，一起看著老三。

    蘭姐的眼光很亮，還是沒有話。

    我的心猛地一緊，老三的果斷和堅決讓我覺得有些悲壯。

    晴兒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老三，重複了一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