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你什

    柳月的身體一顫，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張部長：“張部長，你……你什？”

    柳月跟隨張部長久了，在非公開場合，話還是比較隨意的，沒有其他人在張部長麵前的拘束和嚴謹。

    柳月用很意外的眼光看著張部長，帶著吃驚的口氣，她一定是為張部長剛才的話而覺得不可思議，按照官場的常理，按照上下級的關係，一般來，上級是不能如此阻攔下級進步的，勸阻下級不要去參加升官考試，這於情於理都不過去，因為柳月完全有資格去參與這項競爭活動，因為省委組織部號召所有符合條件的官員都來報名，積極參與。即使不從官場和上下級關係考慮，即使從柳月和張部長的個人私人關係來看，從柳月跟隨張部長多年老黃牛般地忠心耿耿和兢兢業業來看，張部長出這番話，也顯得很是不正常。一般來，不管上級心是怎想的，不管是真實目的願意不願意，但是，從表麵上，都是要冠冕一些，都是要積極鼓勵下級進步的，何況柳月和張部長的關係，張部長突然為柳月的追求進步出這話，這也就難怪柳月會覺得不可思議了。

    柳月這一，張部長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安，有一些局促，這是一般人從來看不到的神色。張部長似乎是為了完成某一個任務，又似乎是狠了狠心，繼續：“柳月，你跟了我這多年，工作一直兢兢業業，政績非常出色，對我的幫助也很大，可以你是我工作的必不可少的得力助手，我都是明白的，從內心，我是很希望你能走的更遠，升的更高，不然，我也不會從省帶你到江海來，也不會排除其他幹擾提拔你為副部長，我知道，按照你的能力，目前這個位置是對你有些屈就的，我到江海來，隻帶了你自己過來……你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也是我不能缺少的臂膀，可以，我在江海的工作，是離不開你的，所以，我剛才這話的出發點，是從工作的需要來的，目前我的江海的工作，目前江海宣傳部的內宣和外宣工作，都離不開你，沒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柳月怔怔地看著張部長，聽著張部長冠冕堂皇的話。

    張部長似乎有些心虛，不敢看柳月的眼睛，繼續：“當然，柳月，你也可以把這理解為我的私心，理解為我隻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柳月盯住張部長，沉思了一會，：“張部長，我一直是把你當做尊敬的領導，當做尊重的長兄，當做我的伯樂，雖然我不敢自詡為千馬，我心一直以來對你是充滿感激的，我在省委宣傳部最困難最落魄的時候，你給了我巨大的精神支持，給了我巨大的政治動力，這些，我都一直深深感激你，你給我的知遇之恩，我永世難忘……”

    柳月這一，張部長麵露愧色，更加局促了。

    柳月繼續：“如果真的是從你的工作需要，從部的工作需要，你不想讓我去考省的副廳級，我可以答應你，我放棄這次機會，也算是我對領導和長兄關懷和關照的報答……”

    柳月完這話，張部長卻沒有放鬆的感覺，臉上顯出遊離不定的神色，表情很複雜，不安的成分越來越大，勉強笑了下，：“當然，柳月，你要是堅持想報名去考，我是不能硬阻攔你的，我沒有更多的充足的理由，其實，我剛才對你的理由，也是見不得光的，也是不能公開的，我這樣，是很自私的，讓他人不齒的……”

    柳月抿了抿嘴唇，看著張部長：“老兄，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別人如何看待，不要管見不見得光，我可以這，如果老兄你真的是因為剛才你的原因勸我不去考試，我一不會出去，二會答應老兄的要求……可是，我想知道，老兄你的是不是心話，是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記得老兄經常在我麵前鼓勵我，指導我，要我抓住機遇，積極向上，追求進步，希望我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一個，老兄突然又出這番話，而且，理由很堂皇，打著工作的名義，所以，我很迷惑，也很不解，這和你平時的言行是矛盾的，因此，我就是想知道你心的真實想法，想知道你這的真正原因……”

    柳月的話似乎一下子擊中了張部長的軟肋，張部長的臉有些紅，這也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

    張部長似乎覺得愧對柳月，有些內疚，低頭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又似乎在做決定，良久，抬起頭，利索地對柳月：“柳月，不要了，我收回我剛才的話，就當我剛才什都沒，你該報名的就去報名吧，我決定了，我不會給你的這次報名考試設置任何障礙的……”

    柳月默默看了張部長一會，口氣變得有些堅決，：“老兄，你是我的領導，我很尊重你的意見，我很敬重你的為人，如果真的是因為你剛才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我就放棄這次機會，但是，如果不是出於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因素，對不起，張部長，我不能答應你，恕我得罪無禮了……屬於我的機會，我當然不會放過，不管成功與否，我都要去試試……當然，你是領導，你可以利用職權阻止我，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你有這個能力達到，如果真的這樣，我毫無辦法，我認輸……”

    張部長臉上的愧疚和不安更大了，：“柳月，此事到此為止吧，就當我們今什都沒，我剛才不該那些話的，我收回……雖然我是你的領導，可是，我更是你的長兄，你要進步，我不該阻攔的，我錯了……我給你保證，我不會給你設置任何障礙的，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張部長的突然轉向，不僅沒有讓柳月臉上露出輕鬆之色，反而讓她眉頭更加緊鎖。

    張部長似乎坐不住了，站起來。

    我一看，張部長似乎有要走的跡象，急忙想找個躲避的地方，我不能讓張部長發覺我在偷聽。

    我看了看空曠的走廊，急速往後縮身，快速進了衛生間。

    果然，我剛進衛生間，就聽見張部長走出柳月辦公室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