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消失的方向

    我和晴兒站立在寒風，默默地看著火車消失的方向，看著那邊漂浮的一朵白雲，都沒有話，良久，才轉身離去。

    晴兒去了學校，我去了單位上班。

    馬書記自然也去西京參加考試了，馬書記出動的排場不，帶著專車，劉飛和梅玲跟著保駕護航。

    我知道，馬書記出動，隻要離開江海，一般都是這套班子跟隨，司機負責掌握方向，劉飛負責安排行程和吃喝拉撒，梅玲呢，就負責讓馬書記晚上的生活滿足而愜意。每個人的職能都是不同的，各司其職。

    “看來，馬老板此行，是誌在必得啊！”陳靜對我。

    我沒有話，心想著正在火車上奔赴省城的柳月，暗暗祈禱祝福柳月。

    “哎——這科舉製度又回來了，複古運動啊，”陳靜：“古代考個舉人就能做官，現在呢，是一級一級的考，中國的考官時代來臨了！真是具有中國特色！”

    我：“或許，就目前的現狀，這樣是最好的選拔幹部的方法了！”

    陳靜：“都爭先恐後想做官，做了官，都想去撈錢，去貪汙去受賄，這就是很多人做官的目的！”

    我想起了柳月，：“那也未必都是！”

    陳靜看著我怔了下，接著笑著：“當然，也有不是的，比如柳姐，比如楊部長，比如我老爹，比如咱們的老總編輯，可是，這樣的又有幾個呢？大多數是，你別看整電視報紙宣傳的那些先進典型，又是廉潔又是奉公，那是沒出事，出了事，真麵目就出來了，那些落馬的，哪個不是先進呢，其實，他們個個都是貪腐的高手……如今的中國官場，貪腐已成一門藝術。官員們津津樂道的，不是如何清廉，而是貪了霸了如何平安無事。不貪你坐不住那位子，貪了官員又不安。一邊大貪特貪一邊大喊反腐是中國當下最具諷刺意味的政治現實。看看那些落馬的，哪個不這樣？”

    我心同意陳靜的法，覺得陳靜看得很透，：“你的很現實，看得很明白！”

    陳靜：“老爹是官場老混混，表姐在檢察院反貪局，耳聞目睹地多了，了解的也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對了，老爺子最近怎樣？”

    陳靜：“很好了，想開了，這個第七副局長基本是賦閑的，現在每練練書法，看看書，早起打打太極拳，修心養性，心情好多了……”

    我：“想開就好啊，難得！”

    陳靜：“是的，我還是比較佩服我老爹這一點的，現在很多在官場混的人，因為提拔或者官階上不去，整愁悶不展、鬱鬱寡歡的多的是，甚至還有的窩囊生悶氣，導致身體完蛋，得了絕症的也有，想想真不值，不就是一頂紅帽子嗎，犯得著嗎，一過60歲，你什都不是了，為了這個紅頂子，搭上身體，搭上命，搭上做人的尊嚴，值得嗎？我老爹想透了，不容易！”

    我笑了笑：“那老爺子現在應該是很悠閑的了，……”

    陳靜：“官場的事悠閑了，其他的事又讓他犯愁了！”

    我：“什事呢？”

    陳靜：“為了我唄，整和我老媽在我跟前嘮叨，讓我給他找個姑爺，煩都煩死了！”

    我幹笑了下：“那你就趕緊找啊，別拖了，越拖越不好找，拖來拖去成了老大難！”

    陳靜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用你管，我就拖，沒人要正好，我正好自己過！”

    我有些語塞，繼續幹笑著：“……我這是為你好……”

    “哼……沒良心的人，誰稀罕你為我好！”陳靜有些傷感，又有些幽怨。

    我誠懇地看著陳靜：“陳靜，你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不要再拖了，我知道你心的想法，可是，這都是不可能的了……你難道真的要自己一直這樣下去？這怎能行呢！”

    陳靜又用幽怨的目光看著我，低頭不語，一會兒站起來了一句：“這世界上，沒有不行的事情，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完，陳靜走了，出了辦公室。

    陳靜這話讓我琢磨了一個下午。

    陳靜的桌麵台曆上寫著幾行字，我隨意拿過來看了下，是陳靜的字體：如果有下輩子，記得不要和我相隔太遠，因為我怕和你沒有機會碰見。如果下輩子你還沒找到我之前，記得不要太早和別人結緣，要相信我們總會見。如果下輩子我們遇見，記得要讓你先愛上我，那樣你就可以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如果下輩子是你先愛上我，記得要多在乎我支持我，就像這輩子我愛你那樣的愛我。

    我看完，將台曆放回去，心情有些悵惘。

    快下班時，陳靜回來了，仿佛沒事一般，又是慣常的大大咧咧的樣子，進來坐在我對麵，：“老大，老三怎不見了，我打他大哥大，不通！”

    老三換了大哥大，陳靜不知道。

    “我打了柳建國大哥的電話，問他老三哪去了，他支支吾吾半也沒出個道道來，”陳靜繼續：“老三幹嘛去了？我想你會知道的！”

    我：“你找他幹嘛？”

    陳靜：“想他了，不行嗎？你不是一直想讓我跟著老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