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來不及和我清算

    我知道劉飛這話是什意思，這個時候，他來不及和我清算了，急於自保了，他還是擔心我不會放過他。其實，他可能這會還沒想到我心的盤算，我他媽的這個時候犯不上為了整他把我自己搭進去，我甚至希望不要有人去舉報，因為在這樣的時候，就算不是我舉報的，隻要捅出來，馬書記和劉飛都會懷疑是我弄的，甚至張部長都會懷疑到我。

    當然，要是有哪位大領導自己看到了報紙的差誤，那就會和我無關了，那樣最好，我不但自己不受牽連，還能看到劉飛被整死。但是，我知道，這樣的機會很，別領導，就是其他人，也幾乎不會有人關注到廣告版麵那烏壓壓的祝賀名單的幾個字，甚至都不會有人去正兒八經看祝賀單位名單。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飛：“劉總……”

    劉飛忙：“江主任，別這稱呼我了，千萬別這稱呼了，我已經不是助理了……”

    我於是改口：“唉……劉主任……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很痛心啊，我正為你感到難過和惋惜呢，我怎會再火上澆油呢，雖然我昨晚看了報樣，可是，我也是馬馬虎虎看了一眼，什都沒注意到，剛才馬書記問我這話，我正不好回答呢，我要是昨晚見到廣告版麵報樣了，馬書記一定會以為我昨晚看到了錯誤故意沒，其實，我是真的沒看到呢，但是，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了……幸好你直接給我解圍了，省了我一番解釋，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呢？”

    劉飛：“我知道你昨晚一定是沒有看到那錯誤的，不然，你一定會告訴我的，所以，剛才馬書記問你，我也擔心他誤解你，就趕緊替你解圍了……我可不想因為我自己的失誤連累自己兄弟，要是再連累了你，我心就更過意不去了……”

    我笑笑：“劉主任，你放心，這事，兄弟我絕對不會聲張的，但願其他人也都不會發現，安然度過這一，隻要今過去，過幾就沒事了……”

    劉飛：“這個十分不起眼的地方，這個微不足道的細節，我相信，是沒有人會發現的……當然，除了老弟的火眼金睛……可是，像老弟這般火眼金睛的人，我相信江海不會再有第二個……”

    劉飛的話是什意思，我當然明白，笑笑：“劉主任，高看我了……我哪有那厲害……”

    劉飛主動握住我的手，緊緊的，誠摯地：“江主任，我不是誇張，我的是真的，你比老哥我強，強多了，老哥我現在越來越佩服你了，真的……”

    我忙謙虛：“不敢當，劉老兄，我才是真的佩服你呢……我哪能比得上你，其實，我現在的很多本領，都是跟你學的……”

    我此次暗算劉飛的方法，和劉飛第一次暗算我的伎倆如出一轍，那次，也就是我和柳月分手不久，劉飛發現了我稿子的失誤，沒有簽字，沒有聲張，結果報紙出來，我被處分，調到辦公室，然後我申請去了鄉下大山的石屋村扶貧，一去就是一年。

    我和劉飛互相裝了半逼，然後我離去，回了辦公室。

    此次我雖然沒有整倒劉飛，卻也讓劉飛不大不吃了個苦頭，繼十傑青年評選後又給了劉飛一個痛擊。雖然沒有打到我的目的，也算是有收獲吧，聊以自慰了。

    我坐在辦公室分析起這次沒能大獲全勝的原因，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時機不對，正趕上部和報社剛因為時事部的事情挨了批評和處分，張部長和馬書記都不能再被市委批了，受不了了，所以，隻能將此事強行壓下來。要是換個時機，不定就會是另一個結果。但是，這樣的機會，並不是隨時都有的，並不是按照我的主管願望來臨的，看來，劉飛他媽的是命中注定要大難不死了。既然他大難不死，不知道會不會有後福呢？副縣級招考就要來臨了，他必定會和我一樣去報考的，報考這個，他的有利條件可是比我強得多，不資曆和閱曆，光他有一個人事局局長的老丈人，我就比不上。但願報考的時候，我和他能避開，避免正麵交鋒。不然，我還真不敢確保自己勝算在握。

    想了半，又想到了柳月，想到了和柳月剛才的爭吵，想到了柳月趕我走時的紅眼圈，心不由翻騰起來，矛盾起來。

    一方麵，我感到憋屈，有些抱怨柳月，我不就是整了劉飛一下嘛，給我上綱上線，上升到危害集體利益的高度，上升到假公濟私的高度，讓我聽了心和不爽，難道就隻許劉飛害我，不許我反擊了？現在假公濟私官報私仇的人多了，我就幹了這一次，就對我大動肝火，嚴加斥責，值得嗎？犯得著嗎？另一方麵，我又覺得柳月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我心仍覺得別扭，轉不過彎，倔驢脾氣上來，明知錯了也不肯認錯。

    我在辦公室坐立不安，不時看著電話，想等著柳月給我來電話，可是，一直沒有來。我忍不住好幾次摸起電話想打給柳月，又沒敢。

    柳月把我趕走了，她心一定很傷心很生氣，我這想著，心越發不安起來，想起柳月的紅眼圈，心就痛得不行。

    我今的話一定是傷了柳月的，我這會又有些後悔自己太衝動，話沒分寸，確實是有些胡攪蠻纏、強詞奪理。關鍵是我錯解了柳月對我的愛護和好心。

    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團團轉了一個中午和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我趴在辦公桌上又胡思亂想了一陣，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夢見柳月正坐在辦公室獨自垂淚，那傷感的麵容和眼神讓我痛徹心扉。

    我驀地醒了，心疼的不行，看看窗外，色已經黑了，大家都下班了。

    我突然認定柳月此刻一定在辦公室沒有回家，我此刻突然非常想見到柳月，不可遏製地想見到她，不管她願意不願意見我，不管她還生不生我的氣。

    可是，去見她，總得找個由頭吧。

    我想了想，摸起桌子的一篇外宣稿，出了報社，直奔市委大院柳月那。

    到了宣傳部樓下，辦公樓一片漆黑，隻有柳月辦公室的窗口還亮著燈，柳月果然在辦公室沒走，和我夢夢見的一樣，隻是，不知道她是否在垂淚。

    我進了宣傳部辦公樓，上了走廊，柳月辦公室的門虛掩著。

    我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悄悄從門縫看過去，我有些出乎意料，柳月沒有如我夢中所想的那樣傷心垂淚，此刻坐在辦公桌前，嘴含著一個棒棒糖，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一本雜誌，嘴還含混地偶爾哼著什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