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把思念化作鏡中人

    晶洞麵那長發婦人的臉猶如氤氳的幽穀。

    比幽穀還要憂鬱。

    她看著傷離:“你們從哪來？有沒有看到過他？”

    她沒頭沒腦地了一句，自己也醒悟過來:“對了，你們一定不認識他。”

    她這樣著，一麵手忙腳亂地在身邊的雜物翻找起來。

    她找出一麵鏡子，鏡子浮動著光，光暈呈現出一個英俊男子的影像，婦人把這個影像展示給傷離他們看:“就是他了，你們有沒有看到過？”

    “這位叔叔是誰？”傷離看著畫像上英俊的男子，問道:

    “你一直在等他嗎？”

    婦人臉上的憂鬱變成淒苦、無力，仿佛芬芳的花在霜期無奈凋零:“是的，我怕他轉頭時，我已不在，所以我一直在這等。”

    “我已經等了多久？”她悵然出神地自言自語著:

    “我忘了已經等了多久，隻知道已經很久很久了……”

    她眼睛泛起淚光，如同梅雨季逼仄的巷，鬱積著傷:“我將記憶他的身影凝聚到鏡子，從起初的時候每都要看無數遍，到最後不再敢去看，不再敢去觸碰……可是我依然舍不得離開這，我依然在等……”

    她越聲音越低，臉埋進雙手，無聲啜泣，任淚水恣意奔流……

    如是場景，讓風狼呆了，它縱然已頗具靈力，能夠與人類溝通，但人類的複雜情感它目前終究還無法理解。

    馮幼竹拉拉傷離，低低聲道:“這個婦人似乎精神不大好，我們還是趕緊躲開為妙！”

    傷離沒有動，他當然也還不懂成年人男女之間的情感，他隻覺得特別同情眼前這婦人。

    於是他們幾個就這站著，靜靜看著婦人無聲地啜泣。

    直到婦人哭夠了，將心頭積壓的情愫發泄盡了，她才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一縷殺機從她心浮現起來——讓這幾個孩子看到了她的軟弱，她無法接受。

    她的長發隨之飄飛。

    “哎，你哭夠了嗎？我們餓了，你這有什可以吃的沒？”馮幼竹問婦人。折騰了半夜，他是真的餓了，不管有沒有的吃，先問問，碰碰運氣。

    就是馮幼竹這一句話，讓婦人改變了主意:“是了，這隻是幾個孩子而已，還不懂得什。”

    隱隱呈飄飛之勢的長發重歸安靜:“要吃的可以，但你們得答應留下來陪我。”

    馮幼竹看看傷離，問婦人道:“留多久？時間太長恐怕不行，我們都很忙。”

    婦人笑了，似乎覺得這幾個孩子很可愛:“你們答不答應都沒關係，隻要我不許你們走，你們就走不了的！”

    “你這可是強人所難了！”馮幼竹抗議。

    “是嗎？”婦人笑著:

    “那我就強人所難一次吧！”

    “……”馮幼竹無話可了。

    比不講理的人更難對付的是什人？

    是不講理的女人！

    “是要我們幫你找那個叔叔嗎？”傷離問婦人。

    婦人搖搖頭，歎息道:“我用靈識搜遍了整個靈域，也沒有找到他，你們就更加找不到了！”

    “也許，”她再次悵然若失地自言自語起來:

    “也許他早已經變心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看著傷離他們，道:“我倒是忘了，這還有頭狼妖——三界六道，論起追捕搜索，哪有誰能比得上狼族呢？或許我應該再試一試！”

    聽到她的話，勇敢如風狼，也不禁往傷離身後躲了躲。它不喜歡這婦人，不願與之相處。

    傷離倒並不是想出賣風狼，他隻是覺得那鏡像中的男子看來對這婦人很重要，他同情這婦人，從心想幫助她。

    “想讓我們幫忙，總得先請一頓吧？”馮幼竹對婦人道:

    “吃飽了才有力氣幫你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