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他日夜守候在病床前，都未曾合眼過。

    有一次陳媽想要推門進來看看張曉曉，卻看到龍振華居然哭了，向來那般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一個人居然哭了。

    那到底是怎樣的傷痛，才能使得那樣強大的一個男人哭了。

    可是那個流掉的孩子，陳媽也感到十分惋惜和傷痛，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都已經那大了，沒了就沒了，曉曉也是太不心了，挺著個那大的肚子。

    龍振華是那樣地喜歡那個孩子，那般期待他的到來。

    “曉曉。”

    陳媽的聲音開口竟也帶著些哽咽。

    “陳媽，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她。”

    龍振華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黯啞和暗沉。

    “是。”

    陳媽輕輕地帶上了病房的門，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怎會變成這樣，總是這樣相互折磨著。

    “張曉曉！”

    龍振華突然站起身來逼近了她，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睛，他的麵容還是一樣地英俊迷人，不過帶著滿滿的疲憊和困倦。

    張曉曉一時間忘記了掙紮，忘記了害怕，忘記了這個男人身上曾經的淩厲和戾氣，因為她在他的眼看到的隻是無盡的傷痛，那樣地讓人心疼，他身上有一股很濃的煙草味，她記得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自她懷孕以來，他似乎戒掉了一般，可是現在她在他的身上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張曉曉嬌的身體籠罩在他高大的身軀下，兩人貼得很近，窗外的陽光灑落進來，帶著暖暖的味道，歲月靜好，氣氛也剛好，可是病房的空氣卻是壓抑的，沉悶的，讓人窒息的。

    龍振華的大掌緩緩撫上張曉曉白皙光潔的臉龐，慢慢往上，沿著她的臉部輪廓遊走著，直到她的發頂，力道很輕，他的掌心沒有了以往的溫度，帶著冰涼，張曉曉被冰得一陣激靈，他的手怎會這般涼。

    “龍，龍振華。”

    張曉曉的聲音細若蚊吟，她不明白他怎了，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眼神，有傷痛，有心疼，有不舍，他的眼神她看不懂，不由得有些害怕。

    龍振華突然緊緊抱住了她，腦袋擱在她的肩胛處，他的呼吸沉重有力，噴打在張曉曉的脖頸處，帶著些濕熱，他抱住她的力道有些重，張曉曉有點喘不過氣，可是她居然十分懷念這樣的懷抱，在孩子流掉的時候她是害怕的，身體很疼。

    她記得手術室冰涼的刀，身下都是血，鮮紅的血，讓她恐懼，可是她的記憶力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她安心，是他嗎？還是自己在做夢。

    張曉曉手慢慢環上他寬廣的背，這樣熟悉的感覺，她好想念。

    龍振華卻突然推開了她，離開她有些距離，靜靜地看著她，狹長的眸子還帶著複雜的情緒。

    “龍振華？”

    張曉曉一雙閃亮如星光的眸子帶著些疑惑地看著他，聲音很輕，她怕打破了這時的靜謐和美好。

    空氣靜得有些可怕，這樣的安靜讓人心底湧現出一股不安。

    “張曉曉，你愛過我嗎？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