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會和尚一路北上，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各方勢力躲避還來不及，唯恐被卷入這個漩渦，偏偏卻被那少年人在漢水之上撞個正著，用禪宗他們自己的話來，這便是因果吧。（u書盟最快更新）卻是不知那漢水之上，到底是因還是果了。”場中各種消息帶來的沉寂隻持續了片刻，對於已經身在此地的眾人，再多的感歎也是沒有太多的意義，淩九霄開口感歎了一下，然後話頭一轉，便自然而然的轉向當前的情景了，“南宗忍辱厚積這多年，便是沒有那少年人，神會和尚也不會那容易在漢水上死去。此刻這神會和尚此刻便在襄陽城中，隻是經此一事，神會和尚是否即刻北上卻是不好預計的事情，這幾日若是我等或手下人遇見，我們當做如何對待？還請陸先生明示。”

    老人看著月光下低頭詢問的淩九霄心中一動，也跟著認真聽起來，這淩九霄看似問的是襄陽的事情，實則問的是陸泛舟對於神會和南宗的態度。

    “襄陽事第一，如不與南宗衝突最好。”陸泛舟聞言，掃了淩九霄一眼，以非常直接的方式將他所要的答案告知。

    老人與淩九霄二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驚駭。按照此刻陸泛舟的言語之中的意思，已然把南宗和北宗放在相同的位置上。那北宗乃是被則女皇認可的，這看似相同的位置，對於當麵被迫南下的南宗而言，實則是一個質的轉變。

    而能夠讓陸泛舟此刻直述看法的，也隻有那位坐在長安城中的皇帝了。

    皇帝已經涉足的事情，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了的。淩九霄心中明白，對於這件事情，自己問的有些急了。南宗的這個深潭，自己還是不涉足的比較好。想的此處，淩九霄身形輕移，到了陸泛舟的正下首方向，麵相莊重，拿出一付問道的模樣，“敢問陸大人，如何看待南宗及他們所宣揚的頓悟？”

    “禪之圓滿，佛之大成。”

    山風吹過，月下隻有鬆濤嗚咽的聲音，夜色中，幾個人靜靜傾聽著於陸泛舟的這八個字。（）

    如果上一句代表了皇帝的意誌，這一句則是大宗師自己對南宗的評價了，眾人默不作聲，沒有想到陸泛舟對南宗的評價如此之高，不約而同的作出一份求教的模樣，等待陸泛舟的進一步明。

    場間寂靜，正當幾個人以為陸泛舟不做答的時候，耳邊響起大宗師話語，“你們能聽到什？”

    “過山風。”魁梧校尉是場中最沉不住氣的一個，給出了一個不是很有悟性的答案。

    “再聽。”幸好大宗師是下智慧最通達的幾個人，陸泛舟繼續啟發著。

    原來場中的沉寂是讓眾人去傾聽身邊的聲音，當下幾個人把沉浸在問題上的內心放在山坡上。

    山風拂過，耳邊響起的卻是過山風的聲音。眾人靜靜地聽著，繼而，蟲鳴鳥叫的聲音逐漸從四下凸顯並傳來。

    “蟲鳴。”魁梧校尉一站到底，又給出了個答案。

    “嗯。”陸泛舟一愣，想不到這粗人還有如此精細的一麵，了一個不錯的對比。

    “佛於蒼生，本是地間的風聲，南宗卻讓佛成了山坡上的蟲鳴。蟲鳥尚可成佛，更何況蒼生。”陸泛舟低沉的聲音在月色下響起，“成佛，從來不是隻是佛的事情，而是你我的事情。”

    “對佛家我了解不多，對於南宗也是淺見——”

    “師父，師父，你不是，那南宗的那幫和尚都是騙人的？”陸泛舟身後，一個奶聲奶氣拆台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話。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衣的粉嫩男孩，從陸泛舟龐大的身後探出頭來，男孩緊緊抓著陸泛舟衣服的後擺，仿佛掛在大宗師身上一般。

    “”看著探出腦袋一臉可愛望著眾人的男孩，眾人一陣無語。（u書盟最快更新）老人與淩九霄趕緊把眼睛緊緊盯著地麵，不敢抬頭看向陸泛舟，仿佛南宗騙人的是他們一樣，生怕這大宗師惱怒當場翻了臉麵。

    “這是徒嘉一。”陸泛舟沒有理會魁梧校尉驚訝的目光，也沒有理會裝聾做啞的淩九霄二人。隻是提著男孩的後領，淡然的把男孩從身後提到眾人麵前，溺愛的摸了摸男孩的頭，“嘉一，見過眾位叔叔伯伯。”

    下皆知陸泛舟五大弟子，今日聞得又添新徒，也是武林之中的一樁大事，隻是不知哪家後輩得獨厚，有此佳緣。

    眾人紛紛向陸泛舟道賀，可羨慕的眼神卻都投在這個嘉一身上，想從看出這被大宗師看上眼的男孩有何特別之處。

    經過男孩這一問，眾人顯然也不好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問大宗師。

    淩九霄站在正下首，施禮問道，“再問大師，那到底，佛是什？魔又是什？”

    陸泛舟看了一下淩九霄，顯然對於這個不需要落在實處的問題很滿意。露出了傲然神色，淡淡道：“應枕戈手中的劍，謝安在手中的刀，我這一雙手都是佛；應枕戈手中的劍，謝安在手中的刀，我這一雙手都是魔。”

    既然話題轉移到武道上來，這對於淩九霄與魁梧校尉而言是個很好的機會。兩人臉上顯露出不同程度的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