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老大,又在上麵跟咱們的隊花培養感情呢!”
某個粗重卻不失頑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回頭看去,是安德魯,滿臉絡腮胡子、扛著大斧的矮胖中年人,是我們亡靈隊資曆最老的家夥之一——從這隊成立以來,跨越了無數生死的交織,活到了現在的傳奇男人。
“……了別叫我老大,你明明比我更有資格當這隊的隊長。”我沒理會他的調侃,側過頭回道,“而且,你覺得我是會跟女人交流感情之人嗎?”
“哈哈哈,也對也對,咱們的隊長大人可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冷酷男人呢。”安德魯大笑著拍了拍我的背,毫無顧忌地繼續道,“不過,要當隊長的資格,老爺子我自信,沒人能比得過伊萬你,這點就別爭了!”
啊,被叫名字了。
已經好久沒人這叫我了,這的話,隊不少的新人還不知道我叫什呢,難怪,他們此刻都一副好奇的目光盯著我。
“老爺子太抬舉我了。”我無奈地笑笑,“如果我真的是個好隊長,這隊就不會被冠以‘亡靈’的蔑稱了,更何況,就是因為我的胡來,這幾年,才有那多戰士犧牲在了戰鬥中。”
一句話,得幾個新人麵如死灰。可以理解,誰又希望自己在一個喜歡用自殺式作戰方式的瘋子手底下幹活呢?
安德魯顯然也意識到周遭的氛圍,不再高談闊論,而是湊近了我開始低聲話:
“伊萬啊,沒必要總是把自己得如此不堪,新人會誤會的,而且‘亡靈’這個稱謂,你來之前不就存在了?我們幾個老家夥,包括克斯都很清楚,正是因為你的到來,這隻原本瀕臨滅亡的隊,才能存活到今這個地步!”
我很清楚安德魯話的意思。
瀕臨滅亡,這個詞用來形容以前的亡靈隊,再合適不過。
我是在許多年前,意外進入這個隊的。
沒錯,就是拚盡全力創造了大傳送法陣,準備和那炎龍同歸於盡的那一次。
那,我失敗了,將自己傳送到了這蒼月平原的一隅,正在發生一場中規模人魔戰鬥的戰場正中心。
將我從戰場救下來的,正是克斯,以及當時的亡靈隊。在他們的保護下,我用了幾時間來了解周遭的狀況。
蒼月平原人魔衝突激烈的形勢,自不必多言,我更關心的,是這支隊的特殊性。
原來,這雖然是一隻人類方的戰士分隊,但更確切地,隻是一枚棄子。
亡靈隊的成員,沒有一個是正規的兵士出身。
死罪者、蒙冤之人、被拋棄的奴隸、背上娼婦罵名的女人,甚至因為能力不足而被大家族掃地出門的公子……當時的隊,全是由這類亂七八糟的人組成。
很快我就明白了,這蒼月平原,不僅是人魔戰線的最前沿,同時,也是一處發配之地。
在原本的世界沒有立足之地的人,就會被以各種理由,發配充軍至此。
和龍角峰大陸有一絲類似呢,區別是,前往龍角峰的人,都是因為作惡多端無處容身而自願前往,而這的他們,是被迫。
他們大多數,並不是什惡貫滿盈之人,更多的,是被迫害至斯。
典型的例子就是安德魯。他是因為殺人的罪名而被發配到這,但他殺的,是該死之人。
“那貴族搶了我的農田不,還想占有我的老婆和女兒,逼得她們雙雙跳湖自殺,最後卻沒有任何法律可以製裁這種人!那我當然要自己動手,為家人報仇!”
後來,安德魯是這樣解釋他被判殺人的前因後果的,而且,他對自己的殺人行為,沒有絲毫的後悔。
“……然後我就被發配充了軍,本來我是想,這樣也不錯,平日殺人,是犯罪,戰場上殺人,我還能落得個英雄之名,何樂而不為。不過現在看來,被發配到這可比直接判死刑要殘酷得多啊哈哈哈!”
這句話的深意,我在加入亡靈隊之後,才有所領悟,這個一會兒再。
其他人的遭遇,也大致和安德魯差不多,都頗為淒慘,包括克斯那孩子,別看她平日笑得沒心沒肺,但其實她曾經……
還是不了,不應該揭人家的傷疤作為談資。
被保護了幾後,這隊原本打算將我護送回最近的城市,可是,我卻做了一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決定。
加入亡靈,成為一名戰士。
他們都覺得我瘋了,不僅僅是因為我這無能者的身子,竟然想要上戰場這件事,更重要的是,我要加入的,是蒼月平原人類軍中,最弱、最無能、最危險的一支隊伍。
之所以稱之為棄子,是因為亡靈隊,是個被上級無視、被本營拋棄、被同僚嫌棄的隊伍——沒有正規軍人出身,戰鬥力低下,成員還都是些身負各種罪孽的家夥,這樣的隊伍,怎可能得到擁有高度自尊心的正規軍的正視?
從很久以前開始,亡靈隊就隻被上級分配各種高難度的、甚至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包括為其他部隊殿後、作為先鋒正麵進攻防守嚴密的山頭、明明已處於劣勢卻不給他們撤兵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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