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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葉十分失望,垂頭喪氣地去了廚房,在頭轉悠來,轉悠去,仿佛這樣,天上就會憑空掉下來一瓶加飯酒似的。
香秀跟在旁邊陪她,順路繼續想自己的法子。
綠萍本來正在廚房做蔥潑兔,但見她們進來,生怕被偷藝,迅速收拾好東西,急匆匆地走了。
香秀見綠萍如此,也著起急來,團團轉道:“她怕我們看見呢!一定是想出好法子了!怎辦,怎辦,我還沒個主意,要不咱們去偷一瓶紹興加飯酒,來各憑本事試試罷——”
她說著說著,急促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南葉覺著奇怪,抬頭看她,卻見她雙手捂嘴,盯著廚房的大門,一副深悔自己說錯了話的懊惱模樣。
怎了這是?南葉順著她的視線,朝大門一看,卻見那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位身穿月白色錦袍,身材碩長,相貌英俊,氣質沉穩的年輕公子。奇怪,這位公子看上去,明明隻有十七八歲,但卻偏偏就是讓人覺得穩重非常。
夔國府的夫人小姐們,都是輕易不下廚房的,這位公子模樣的人,又怎會跑到廚房來的呢?南葉心下奇怪,低頭小聲問香秀:“這是誰呀?”
“我也不認得。”香秀帶著哭腔回答她,“我剛才說要去偷加飯酒,他一定聽見了,怎辦,怎辦呀!”
南葉安慰香秀:“你是開玩笑的,他一定聽得出來,要不,你去解釋一下,道個歉?”
“我,我不敢……”香秀平日潑辣極了,誰知這時候卻羞怯得跟什似的,說什也不肯上前。
當著那位公子的麵,南葉不好推著她去,隻得自己走到門口,行了個禮,先喚了聲:“少爺。”
錦袍公子聽得她如此稱呼,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才把目光移開。
怎,她叫錯了?可能夠身穿華貴長袍,出現在夔國府廚房的年輕男人,不是少爺還能是什?南葉心直敲鼓,硬著頭皮繼續朝下說:“香秀剛才是在同奴婢開玩笑,還請少爺莫要見怪。”
錦袍公子不甚在意地“唔”了一聲,抬腳進了廚房。
他不追究就好,香秀這下該放心了,不過,他進廚房作什?來做飯,還是視察工作?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南葉想了想,回到香秀身旁,小聲地問:“我們是不是該叫馬六嫂來?”
誰知錦袍公子的耳朵極靈,雖然隔著老遠,還是聽見了她的話,頭也不回地道:“不必了,我隻是來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廚房有什好看的呀,他又不做飯……雖然完全不理解錦袍公子的意圖,但南葉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真是好聽,字正腔圓,頗有磁性,堪比現代的播音員。
錦袍公子還真隻是隨便看看,摸摸蘿卜,翻翻白菜,戳戳肥肉,不慌不忙。最後,他停在了離南葉和香秀不遠處的一口大灶前,自言自語:“鬥菜,鬥詩,該如何才能做到詩中有菜,菜中有詩呢?”
香秀急著解決蔥潑兔的問題,趴到了南葉的耳朵上:“你趕緊去請走這位菩薩罷,他在這,我們動也不能動,又不能撒手就走,真是急死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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