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我留你還有用處。”    楊青擺擺手，麵色淡然的道。    “哦哦，大哥有什吩咐，弟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辦到！”    眼見楊青並沒有繼續教訓自己的意思，瘦青年瞬間放下心來，忙不迭的起身，一臉奉承的道，一副唯楊青馬首是瞻的樣子。    “你叫什名字，對新市區環翠街這塊熟悉？”    楊青不理會瘦青年滿臉諂媚的樣子，直截了當的問道。這也是楊青看到瘦男子行竊時便定下的計劃，他對新市區環翠街這一塊並不熟悉，而瘦男子這樣遊蕩街頭的混混偷，想必對周邊的一切會熟悉的多，特別是環翠街這樣的藏寶納財之所。    “弟吳亮，綽號亮子，平時便主要是在環翠街這一塊混，熟得很！”瘦青年吳亮一臉鄭重，拍著胸脯保證道，隻是他瘦的胸前無二兩肉，隻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好，我想要買一些玉石，沒加工的最好，有沒有合適的店？事情辦得好，少不得給你些好處。”楊青用手拍了拍皮箱，恩威並施的提醒吳亮。    看到楊青的示意，吳亮瞬間兩眼放光，他剛才可是看到了皮箱一遝一遝滿滿的都是錢，哪怕楊青手指間漏點給他，也夠他去娛樂場所揮霍一下了。於是眼神灼灼，恨不得為楊青赴湯蹈火。    “環翠街大部分店鋪都以售賣成品玉石雕品為主，隻有最大的“玉寶齋”有玉石原石售賣，不過購買原石的話，就要考驗買家的眼力勁了，行話叫“賭玉”，賭玉的風險很大，但是一旦成功，收益也是巨大，前幾日……”    起賭玉，吳亮也是雙眼放光，侃侃而談。    “好了，就去玉寶齋，你帶路！”    楊青微微皺眉，擺擺手打斷吳亮的喋喋不休。    吳亮眼見楊青神情有些不耐煩，雖然得還有些意猶未盡，但是還是適時閉嘴，伴在楊青身側乖乖的帶路。    周末的環翠街人流密集，吳亮帶著楊青一路在人群中穿行，不過一刻鍾的功夫，便來到了一座裝飾古樸奢華，木質飛簷，掛著巨大匾額的門店門前，匾額上赫然寫著“玉寶齋”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很是磅大氣。    相比而言，旁邊的幾個售賣玉石珠寶的門店則要氣遜色的多，楊青微微點頭，看來吳亮的不錯。一路走來，楊青也是環顧了周圍的門店，沒有一座可以在氣勢上和玉寶齋相媲美，對自己這次的購玉之行平白多了幾分信心。    “走，進去！”    楊青一馬當先大步走進玉寶齋，吳亮稍慢兩步，如同跟班一般跟在他的後麵，眼神四處瞄著，多有貪婪之色。    剛一走進玉寶齋，便有一位穿著青花旗袍，挽著發髻的妙齡女孩嫋嫋上前，麵露微笑，聲音清冽的問道：“兩位先生，需要幫忙？”    “嗯，聽你們店有玉石原石售賣，帶我看一下！”楊青環顧四周，發現除了特製的鋼化玻璃櫃之中有售賣的成品玉雕之外，並沒有玉石原石的痕跡，故而問道。    “嗯好，請隨我去二樓。”旗袍女子微微側身，伸出皓白的手腕，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目光卻是不留痕跡的掃了楊青手中提著的黑色皮箱一眼，心不由想到，這個學生模樣的少年不會是過來售賣原石的，全然沒有想到麵是整箱的現金。    畢竟現在一般都是用卡或者上轉賬，很少有人會提著大量的現金購物了。    玉寶齋一樓大廳頗為寬敞，通向二樓的是一道棕色圓木打造的樓梯，很是古色古香，楊青三人踩在上麵，發出咚咚咚的的沉悶聲響。    剛走到樓梯拐角，已經能夠聽到二樓傳來的陣陣喧鬧之聲，待楊青三人踏上最後一層樓梯，喧鬧聲更是憑空大了幾分。    楊青舉目望去，二樓相較起一樓大廳來，麵積要縮水不少，也沒有一樓那整潔，隻見整個二樓多是豎立的灰色鐵架，上麵擺滿了形狀各異，大不一的玉石原石，一些較大的原石更是隨意的擺放在地板之上。    樓梯口右側是一個收銀台，年輕靚麗的女收銀員朝著楊青微笑示意，想必是購買原石付款的地方，左側靠的位置則是一個獨立的房間，上麵掛著“操作間”的牌子，從敞開著的門縫隱約可以看到切割機，打磨機等諸多機器，顯然是供買家切割玉石，驗證賭玉成敗的。    楊青環顧一周之後，便把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那正有一群人簇擁在一起，激烈的討論著什。楊青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好奇，這群人就是在賭玉？他雖有耳聞，但也僅僅限於知道賭玉是花錢購買原石，然後切開賭麵的玉石品質。    比如，花了一萬塊購買了一塊玉石原石，切開後若是麵的玉石品質極高，，價值遠遠高於一萬塊，那便是賺了，賭玉成功，反之，切開之後玉質駁雜，等同廢石，便是賭玉失敗。    玉石外麵通常包裹著厚厚的岩石外殼，哪怕以現有的高端儀器也無法探知麵的玉石品質，所以賭玉隻能靠買家自己去甄別，這就需要豐富的經驗和極高的心承受力。畢竟賭玉成功還好，一旦失敗，就會損失大量的金錢。    是以一夜之間暴富或者破產，在賭玉界屢見不鮮。    “兩位先生，這便是本店玉石原石的售賣之處，可以隨便挑選，選好後可以付款直接帶走，或者現場切開驗證，本店有專業技師提供切割服務。”    旗袍女子耐心的為楊青介紹道。    楊青點點頭，也不言語，當先舉步走向人群簇擁之處，他對賭玉很好奇，打算先觀摩一番，看看經驗豐富的賭玉行家是如何甄別玉石原石的。    此時簇擁在一起的大概有二十幾人，其中有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頭發斑白、麵容清臒的老者，以及神情彪悍，身形魁梧的保鏢一樣的人物，楊青一個少年驀然間湊過去多少有些不搭，有幾人神色詫異的看了楊青一眼，轉而回過頭去，重新關注場中的情況。    眾人簇擁的頗為靠近，楊青並不容易擠進去，隻好站在外圍，透過縫隙觀察麵的情況，隻見眾人正圍著一塊巨大的玉石原石激烈的爭論著，那塊原石體積巨大，怕是有近百斤，呈不規則橢圓形，表麵有星星點點的綠色晶狀斑點。    “這塊原石之上有綠色的晶狀斑點外露，色澤翠綠，用手電靠近觀看，甚至隱隱能看到整個玉石內部有灼灼綠光，賭玉有雲“寧賭色不賭裂”，這塊原石雖然表麵有些微的裂紋，但瑕不掩瑜，我認為應是一塊難得的上佳石材。”    一個瘦高老者一邊撫摸著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一般胸有成竹的道。    “褚大師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是賭玉界向來也有“不怕大裂怕綹”之，這塊原石上麵的裂紋雖然不甚明顯，但隱隱滲入到表皮石層之下，怕是對麵的玉石有極大的影響。”    一個中年眼鏡男子卻提出相反的觀點，隻是頗為中氣不足，顯然瘦高老者乃是賭玉界的行家手，他雖然持有相反觀點，但礙於瘦高老者的威望，也不好太過張揚。    “我覺得褚大師的頗有道理，這塊原石玉色外露，品相極佳！”    “些許裂紋可能是長途搬運所致，還是褚大師的觀點更合我意。”    “褚大師德高望重，賭玉多年以來，火眼金睛，從未打眼過，梁兄是你托大了啊！”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其中大多數都偏向於褚姓老者的判斷，而對於梁姓中年眼鏡男子的推論卻大多持懷疑態度，其中褚大師的堅定擁護者甚至對梁姓男子的推論嗤之以鼻，偶有奚落之語傳來。    梁姓男子臉色更是難看，腦門上已經隱隱帶汗。    “我覺得，這塊原石的確不怎樣！”    眾人身後，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