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衛,謝謝——我需要你站到這個儀器上去。”

    西弗勒斯專注地一手扶著法陣運動儀，一手控製著手機上的魔法模擬程序。

    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常年票選第一位、英格蘭隊永遠的看板郎，大衛·貝克漢姆毫不猶豫地脫掉了訓練背心，脫掉了球衣、脫掉了球褲——

    “等等，大衛,普通的站上去就行了,不用都脫掉。”西弗勒斯趕緊製止他。

    這場景簡直是CK內褲廣告的拍攝現場，性感得太過度了……

    小貝非常敬業地站了上去,雙腳踩在六芒星的地毯上,並配合地舉起了手臂。他專注地接受著醫生的診斷，任由身邊的儀表盤響起種種聲音,見怪不怪地看著一道道光芒從腳底憑空拔地而起。在這個世界杯年開始時的冬天，他沒有一點心思去在乎其他尋常和不尋常的事……

    檢查完後,他心中雖憂心忡忡,但依然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我的情況怎樣,先生？”

    事實上,卡佩羅已經放話暗示過，2012年歐洲預選賽，將不會再召他進入國家隊。

    這是很正常的，他自己也可以理解。大衛·貝克漢姆已經快35歲了，現在就已經總是打替補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世界杯就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純粹是，了卻一樁心願而已……

    抱著最後一戰的決心，老將的感情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和悲涼的。

    出乎意料的是，黑發的醫生居然笑著讚歎道：“非常好——真不愧是貝克漢姆……你的狀況非常好。”

    小貝一聽心道完了，這種濃濃的即視感是怎回事？當年在皇馬，不靠譜體檢隊醫總會說一句“你的身體壯如牛”，不管你身體好不好都是“壯如牛”的評語，在更衣室內“壯如牛”已經成了一個梗，被隊友們經常取笑。現在英格蘭的隊醫不會也這樣吧？……

    ——我的狀況一點也不好！小貝在心痛苦地大呼。

    ——但更悲劇的是，他又不能把這事直接喊出來。任何人的職業生涯到了這個份上都有許多陳年傷病，好的隊醫會給出很好的治療方案，不靠譜隊醫會粉飾太平，直到你直接在場上踢到斷腳然後躺好幾個月。可他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如果直接說狀態不太好，卡佩羅就更加不會讓他上場了……

    他看著西弗勒斯專注地凝視著儀表盤，時不時又迅速地調整一下手機上的程序——整個儀器室光芒非常耀眼，最後又回歸平靜。

    “你的狀況很好，David。”醫生對他平靜地說，“隻除了腰部肌肉勞損、胃部習慣性痙攣、跟腱脆弱、精神狀態極度疲勞之外。”

    西弗勒斯說完頓了一下。心中微微一歎……說實話，你的狀態在英格蘭隊這幫人中確實算很好的了……

    小貝聞言趕緊道：“我的胃部習慣性痙攣已經有很久了……你知道，就是上場的時候會停不住的嘔吐。我知道很多其他人也有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或許很難解決，但哪怕是能緩解——”

    小貝在場上拚到嘔吐含淚下場、維多利亞在看台上看哭；歐文受傷後為了不影響比賽，忍痛爬出場地——這是2006年英格蘭隊的兩大名場麵。任何電視台做剪輯、精華回放，在之後的幾年間，都會不斷的重放這兩段。

    比起歐文的腿傷，足球運動員在場上會嘔吐，似乎是很難解決又很普遍的現象。有人就是因此腸胃不好，有的人是因為拚太狠脫力——但說實話這種比賽怎可能不拚呢？有的人則是因為精神上的原因，有嘔吐前科就更怕關鍵時刻掉鏈子，越緊張就越痙攣，然後越吐，惡性循環……

    2006年在八分之一決賽中脫力到嘔吐以後，小貝有時候在杯賽中也會出現那種情況。那實在是人生中的陰影，那之後，他甚至黯然宣布不再擔任英格蘭隊長。

    “能解決。”西弗勒斯點點頭，令人安心地說：“把這杯水喝掉，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吧。”

    他看著小貝點點頭，喝掉了那杯混著精力藥水、安眠藥水的特製飲料，乖乖地走向了醫療室旁邊的休息室水床。

    這是國家隊訓練時休息室的特製水床，據說能更好的給人帶來深度睡眠——有的俱樂部更土豪，專門動用氧氣艙來給運動員休息……當然，真正管深度睡眠的必須是西弗勒斯的藥水……

    他回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魔法法陣控製程序，簡直忍不住在心點100個讚！

    ——太棒了！人形魔法獎杯小貝！

    ——每天抽取一次你身上的魔法光環就能熬製一整個陣容的精力藥水！算現在你不當隊長了也是一人提高全隊（包括顏值）！

    我應該早點回英格蘭隊報到的。西弗勒斯暗道。他的整個新年都在忙這個人體魔法光環抽取法陣，然後把它和醫療室的激光檢測儀器放在一起使用，更貼心的是他還在導師的指導下、開發了一款手機應用來調整法陣的輸出……這一切簡直太迷人了，魔藥就是一門精密的、高貴的學科！

    “下一個。”他舉重若輕地說。

    傑拉德穿著訓練背心走了進來。他的臉還是皺得好像包子，但看上去實在太過誠懇，所以哪怕他也三十歲了，也經常令女球迷心生憐愛……

    “你沒有哪不舒服吧？”西弗勒斯掃了他一眼。

    按照皇馬體檢官的說法就是“壯如牛”。在這密集的賽程和迫近的世界杯中，史蒂文·傑拉德是英格蘭隊唯一狀態真的還算不錯的一個。

    “是這樣的，Sir……”傑拉德壓低聲音，像是努力把自己的利物浦口音去掉、把音節吐得更標準那樣說著：“其實我的另一位朋友受傷了……他不是英格蘭隊的，當然……等等，Sir，他對我們很重要……我知道您的規矩，我願意把我的足總杯獎牌給您。”

    傑拉德說著臉更皺了。

    西弗勒斯不由得心中有些驚訝。他這幾天惡補了一下足球常識，知道足總杯獎牌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是隻有上場的球員才有，而且是英國皇室成員頒發的，意義重大，目測榮譽值也不低。

    “可以。”他毫不猶豫地說。

    ……

    在利物浦的傷員休息處，西弗勒斯見到了準備動手術的金發美人。

    托雷斯嘴角勾起一個慘淡的微笑，對傑拉德點點頭：“Hey，Cap。”

    憑著這段時間惡補的足球常識，西弗勒斯知道這是目前被稱為“英超顏值的頂點”的西班牙人托雷斯。人人都愛金發美人，人人都更愛金發美前鋒，人人都對長相柔美卻場上硬漢的金發美前鋒無法抗拒，傳說切爾西的財閥老板阿布看上他很久了，但利物浦就是不賣；傳說他小時候做了壞事，由於長得好看，老師不忍心責罰他，女同學也從不怪他，被其他男同學恨得牙癢……但此時，作為托雷斯的隊友，利物浦人一點也不恨他，傑拉德簡直恨不得天降神跡能讓他盡快複原……

    “您有辦法，Sir？”傑拉德站在病房外焦慮地問。

    “有。”

    “真的！！！”

    “Well，有兩個問題。”西弗勒斯眯起眼睛，舉起手機，念著新聞道：“這個賽季，你病房的這位朋友在10天內打了3次封閉，對？”

    傑拉德如遭重擊，自責、悔恨、萬般無奈地點了點頭……

    運動員為了謀求成績，受傷了打一針封閉再強行出場倒是常事，但如果不好好護理的話對職業生涯簡直是慢性自殺。這短的時間內連打3針封閉以後還想好好踢球？以後還跑得動？職業生涯還要不要了？

    西弗勒斯整個人都無語了，但這種職業生涯的自殺性行為，如果不是教練許可和當事人自己的意願，是不可能發生的……

    他緩緩點了點頭：“看來你們俱樂部確實十分需要他。”

    傑拉德被這話說得更加抬不起頭來。他自己也對這件事充滿了悔恨與痛苦……作為隊長，他更不想承認的是，這個時候的利物浦確實，非常非常需要托雷斯上場，簡直到了非他不行的地步……

    他又聽到西弗勒斯繼續說：“但是，足球是11個人的事。”

    ——唉，誰又不懂這個道理呢？

    ——如果俱樂部能更振作起來就好了……

    “第二個問題，”西弗勒斯平靜地注視著他，“馬上就是世界杯了，你這位朋友是西班牙人，你也知道吧。”

    傑拉德猛然抬頭，隨即更加語塞……

    “哪怕我沒有看過他的比賽，我也知道他如果康複了，會成為西班牙國家隊最強大的陣容之一。”

    “……”

    “我作為英格蘭隊的隊醫，治療西班牙國家隊的成員，這樣真的好？”西弗勒斯笑了。

    “……這個……我也知道……”傑拉德簡直天人交戰，痛苦萬分……

    “再過幾個月，你們就會在世界杯的戰場上重逢了。”

    傑拉德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了托雷斯那一往無前縱橫無敵的氣勢，那華麗飄逸的射門、那瀟灑帥氣的衝鋒，那亂花奪目的帽子戲法……這種事一次次的發生在利物浦的對手身上，簡直大快人心，令對手奇恥大辱……

    ——但，換位想一想……

    ——如果發生在己方身上……

    天哪。傑拉德痛苦地捂住了臉。

    “這樣吧。”西弗勒斯淡然地說，“我需要你自己思考一下。我可以把他治好，甚至把他的狀態調整到巔峰時期——歐文現在的狀態你也看到了——但前提是，你要有著麵對他們時絕對不打算輸的決心。如果你有足夠的信心，不會輸給西班牙人，我就治好他——就這一次。”

    他本來打算讓傑拉德考慮個一兩天，但出乎意料的是，利物浦隊長馬上就抬起了臉。

    “請您做吧，”他神情出乎意料的肅穆，帶著一種悲壯的勇敢和強大的決心，仿佛眼也在迸射火光一樣說：“我有——我承諾您。英格蘭隊絕不會輸！！！”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雙拳緊握，胸中燃起了熊熊火焰，眼放光！

    ——西弗勒斯眼中也放光了！

    “Steven！”西弗勒斯忽然說，“我不要你的足總杯獎牌了——”

    “什？啊？這……Sir，這是您的規矩……”

    “你必須成為我的實驗對象！”西弗勒斯深深眯著眼，帶著一種瘋狂的優雅，回味著剛才利物浦隊長身上一閃而過的純粹的格蘭芬多式魔法氣息——“從今天開始，David每天接受的檢查你也要接受一遍……”

    “啊？哦……好……我答應……”

    ……

    大過年的，整個聖誕和新年的味道還沒散去，國家隊仿佛處處都是聖誕紅。

    傑拉德連內褲都是聖誕紅……他別扭地站在儀器上，隻穿著內褲，腳下踩著可疑的六芒星毯子。

    “說點什，Steven。”蛇王站在儀表盤的另一邊，非常高貴冷豔地說。

    “呃……我該說些什？”

    “談談你對英格蘭隊的忠誠，重複一下你奪冠的決心。”

    “呃，嗯。我相信今年我們肯定能走得更遠，事實上這是我這多年來看到的陣容最好的一支國家隊——”

    “停，Steven，我不是記者，不需要聽你這些話。”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熱血一點。”

    “噢……英格蘭，前進！fight！英格蘭，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