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仆？若是沒有人撐腰，誰敢如此？”徐凝慧冷哼一聲，“流月，給我將雪姨娘的事情查的明白，等明日我謝恩之後，再親自上一次鎮國公府再！長喜，你將那些欺辱了你家夫人的人都好生給我記牢了，欠了徐家人的，從來沒有不還的道理！”

    第二日，徐凝慧早早的起來，被吳媽媽這般那般的拾掇，然後再由甘鬆撲上寧世子特意送來的脂粉，少了些之前的刻意，徐凝慧的臉色冷然的仿佛就回到了當初病重之時！

    吳媽媽將一切看的眼中，心有疑惑，但是深知徐凝慧的秉性，這個時候也不是問她的好時候。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玉竹捧了洗好烤幹的緞鞋送到徐凝慧的麵前，“吳媽媽鞋麵上著實簡單了些，於是婢子就將早些時候得來的碎米珍珠串成蝴蝶，繡在了鞋麵之上！姑娘看著，可還好？”

    徐凝慧一眼掃過，倒是靈動了些許，多了些活潑之態。“好，就這著！”

    與府中的長輩們告辭，在徐承楠的護送下，徐凝慧在內廷嬤嬤的指引下，到了皇後的立政殿前。

    “鄉君屆時見了皇後娘娘，請三叩九拜！在聽完庭訓之後，奴婢還在此處等您！”嬤嬤一身青灰色的宮裝，頭上隻素淨的簪了一隻簪子，看向徐凝慧之時，眼無波瀾。

    徐凝慧點頭，輕撚裙擺，垮進了蕭瑟許久的立政殿。殿中再也沒有了往日喧鬧的場景，屋子的擺設都被寂寥的空氣染上了一層灰，即便是可以裝扮得雍容華度的皇後也是如此！

    “臣女徐凝慧，叩請皇後娘娘聖安！”徐凝慧看了一眼端坐在大殿之上僅有一名貼身侍女陪伴著的皇後，款款跪下。

    目之所觸及的是立政殿百年的青磚，徐凝慧從來沒有發現滿地鋪就的能照的出影子來的青磚石上其中居然是有著鳳凰於飛的圖案，細細看來，似乎是渾然成，幾乎看不到可以雕刻的痕跡！

    “鄉君？”皇後輕聲喊道，徐凝慧這才凝了凝心神，抬起頭來。

    皇後似乎是想擠出一些笑意來，但是冰冷了許久的臉，怎可能再展笑容，“鄉君，在看什？”

    徐凝慧沒有想到皇後會這樣問，頓了頓，“往日來時，皆因為立政殿中熱鬧非凡，今日來時竟然發現，立正殿之上，處處彰顯著皇後娘娘的尊貴！”

    今日的立政殿，沒有來來往的內監侍女，嬤嬤奴才，顯得大而空曠，殿中粗大的金柱之上，以祥雲草卉為案雕刻其上，殿梁之上，龍鳳肆意追逐，色彩絢麗，姿態盎然！

    皇後娘娘李氏，輕聲溢出，“你倒是不同旁人！罷了，既無旁人在，起來吧！”

    徐凝慧以手撐地，緩慢起身，“臣女並無恭維也無譏諷之意，不過是就事論事！娘娘身在困頓之中，旁人亦是如此！”

    “在做下那件事的時候，本宮就知道了今日的結局！”皇後娘娘低聲道，“有此結局，也不是誰的過錯，唯一的錯，就是本宮不該將自己已經早夭的孩子換了旁人的孩子！唯一心願，不過是擔憂一雙兒女！你轉告他們，李家是二公主和六皇子的外家，既然是外家，就該有外家的繁盛！本宮知道，你們在等本宮的消息，可是本宮何嚐不是在等你們的消息，所有人都在等消息！”

    “娘娘？”徐凝慧內心的震撼不知用何言語來表達，湧上心口的所有話，都化作了唯一一句，“您真的決定了？”

    殿中的森然氣氛，並沒有因為徐凝慧的到來而回暖，而是越發的冰涼刺骨！

    徐凝慧走出了冷氣森森的立政殿，聽著領路的嬤嬤道，“皇上旨意，既然內宮事物由貴妃統領，鄉君也可拜一拜貴妃！”

    徐凝慧又默然的跟著嬤嬤到了煥然一新的楊淑貴妃的宮殿之中，殿上有許多麵生的麵孔，徐凝慧對著近幾日探來的消息，一一辨認。

    喧鬧的氣氛，將徐凝慧拉回了現實之中。賢妃帶著八皇子陪著楊淑貴妃與殿中諸人和徐凝慧聊了一會兒。

    “些許日子不見八皇子倒是看著比平哥兒壯實許多！”徐凝慧淡聲著，“倒是嫂嫂昨日又有些不舒服，兩個孩子也不甚好！”

    楊淑貴妃臉上的擔憂止不住的湧了上來，“她也不肯叫人知道，可有看過？”

    徐凝慧點點頭，“大哥日日陪著，精神倒是好！”

    殿中請安問好的諸位妃嬪看出今日是探不到什消息，紛紛回宮準備補品請了徐凝慧給公主帶去！

    “她是什情況？”許久之後，賢妃狀似無意的問道。

    徐凝慧知道她問的是誰，微微歎了一口氣，“倒是沒什變化，隻是出了太子不是嫡出！”

    “什！？”楊淑貴妃驚呼，“她怎敢？”

    “她真的敢！”賢妃喃喃道，“到現在才出，隻怕是心也死了！”

    徐凝慧點點頭，“雖還是一樣的麵容，可是眼的滄桑瞞不過人，皇後，隻願見到二公主出嫁！”

    兩位妃子默認，之後還是賢妃點頭，“二月出嫁不適好時候，三月吧！我會盡快給辦妥！隻是二公主，因皇後的緣故，日日在佛堂之上，誦經叩拜，好些日子不見人了！對了，你隻有位份，但是沒有封號，我看著，皇上似乎有意見你一麵！”

    “倒是我想差了，原以為是因為慧姑娘是大臣之女的緣故才沒有封號！”楊淑貴妃道，“有了封號，地位也就不一樣了！要不，我派人問一問？”

    “不了，皇上日理萬機，要是連著些許事都叨擾，豈不是惠兒的罪過！”徐凝慧低聲道。

    賢妃點點頭，“也好，等皇上空閑的時候，總是要傳召你的！對了揚歡也知道你進宮，你早些去看看他們姐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