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個比比!
見過話拖遝的,沒見過你他娘這般拖遝的。
王睿斜眼瞅著謝大胖子,卻又嘴角含笑——無論心底怎樣的不滿,他始終都能保持著麵上和氣。
“……我這番去日本,帶去的下屬中,竟有人擅於尋金”,謝大胖子雙眼微闔,一臉神秘,“期間路過日本一叫做佐渡島的地兒,我這下屬竟這島上有整整一座金山,其儲量之多,放眼大明恐怕也未能有一地兒能與之相較……”
佐渡島是日本第六大島,僅次於本州島、北海道島、九州島、四國島和衝繩島(不包括北方四島),位於日本海中。
佐渡島自古為日本貴族的流放地,島上產金,曾是日本最大的金礦產區。為江戶時代三大金山之一,佐渡金山的產金量占整個日本黃金產量的一半。
謝大胖子這位擅於尋金的下屬,當真是一點兒也沒有瞎——佐渡金山的黃金儲量,當真是“放眼大明恐怕也未能有一地兒能與之相較”,因為另一時空內的佐渡金山,被開采了近四百年,直到1989年(平成元年)由於礦脈枯竭而停止采掘,它是世界上持續采掘壽命最長的金山。
“……我這下屬還,這金脈礦山的形成,有些是同火山脫不了幹係,日本雖國境狹,但卻火山眾多,是以,日本國內當是金礦富裕,遍地都是黃金才是……”
王睿終於明白謝大胖子先前所的那句“日本雖國民寡,但卻當真是‘遍地是黃金’”——是什意思了!
原來不是在形容出海走私到了日本好掙錢的事兒,敢情是“實實在在”的在描述日本——這地方,金礦多,儲量大!
“……我原本沒打算在日本呆上這久,可聽他這一,我索性便帶著他又四處轉悠”,謝大胖子咂了咂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嘖嘖嘖,到了一叫做石見的地兒,我這下屬竟果真又有了新發現,這地兒,這地兒,竟是藏著一座不可估量的銀礦山脈……”
石見銀山是日本戰國時代後期、江戶時代前期日本最大的銀礦山,據推算,其產量曾高達當時全球的三分之一左右……
產量高達全球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日本確實盛產金銀,十九世紀,當西方列強用火炮敲開日本國門後,便發現了一“嚇死人”的“秘密”:在日本國內黃金兌白銀的比例是一比五,而國際上卻是一比十五——也就是花五兩銀子到日本兌換一兩黃金,回頭用這一兩黃金到了別的國家便能兌換到十五兩銀子;而拿了這十五兩銀子再跑來日本,便能兌換三兩黃金,回頭再去一趟別的國家,便又能揣著四十五兩白銀過來……
如此反複,樂此不疲——本經營,暴利回本,保賺不賠!
於是乎,強盜們蜂擁而入,不停的進進出出,這立馬便造成了日本國內黃金的大量流失!
從這一角度我們可以看出來日本國內的黃金擁有量,在中古時代,著實是要遠遠高於“國際平均水平”——物以稀為貴,黃金多了自然也就不值錢了:人都是一比十五的兌換比例,他卻僅僅隻有一比五!
有錢,任性!
再則,從另一些史料記載中,我們也能看出中古時候日本的“有錢”:日本這個地方本就地資源少,而在“戰國時代”的日本,基本“全國青壯勞動力”都在忙著打戰,這就造成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局麵——在本就資源不足的情況下,又都跑去打戰,那誰來種地?誰來生產糧食?誰來生產一應生活、生產所需?
沒關係,“全國青壯勞動力”隻需負責打戰便是,我們還有另一“萬能生產者”——黃金、白銀:甭管咱想要啥,它都能給咱“生產”出來!
日本的“諸侯們”,便使用這一“萬能生產者”,“雇傭”著大明、朝鮮的商人們,源源不斷的將一應生活、生產資料及戰備資料自海外運了過來。
是以,“戰國時代”的日本,便成了大明的商品傾銷地——他那“二億七千萬兩”的白銀,大部分便是在這一時間段內流入了大明。
這又解釋了這一個現象:中古時代的日本明明不缺金銀,可愣就是看起來那窮。
“……日本國內一片混亂,境內又蘊藏著這許多的金山銀礦,這,這當真是有些讓人想入非非吶!”謝大胖子繞了老大一圈,終於道出了他的“終極目的”:日本陷入戰亂,當是無暇顧及這些金山銀礦,老子他娘的有“竊取之心”吶!
敢於暴露自個兒“犯罪心理”的人,才是真的坦誠之人!
甭你謝大胖子有些“想入非非”,就連我驃騎將軍也有些心癢難耐,快要把持不住了。
王睿深吸了口氣,止住洶湧澎湃的內心,使勁平複著情緒。
從謝大胖子的這番話內,王睿看到了一個“曆史現象”:資本家攫取巨額利潤的手段,具體表現為最初的武力掠奪財富,緊接其後便是掠奪生產原料,再之後便是傾銷商品……
謝大胖子眼下當是正在向著大資本家的“初級階段”進化!
“實不相瞞,我雖為商界巨賈,頗有些家資,三五幾千人的護衛也還養得起,可若是就這般明目張膽的占據這兩座礦山,怕是在日本國內會立馬變得眾之矢的,孤立無援”,謝大胖子咂了咂嘴,也終於道出了他今夜出現在這酒宴之上的目的,“日本各諸侯若是見著竟有外來勢力在日本國內占據了這價值不可估量的倆礦山,必會蜂擁而上,活活將我謝某給生撕咯……”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