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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餘霞中出現的人之後,雲襄與辛毗不禁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露出一絲笑容,相互側身談論了起來“公子,看來你此次失策了。”
“倒是我失策了。”
“不妨公子猜猜張繡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依我看……”雲襄想了想,抬眉看了看辛毗,“佐治,不妨你我一同來猜猜,豈不更有趣。”
“說的也是。”辛毗點了點頭,提議道“不如我數三次,公子與我同時說出心中答案?”
“好。”
“一,二,三!”
“招安……”
兩人同時說出口的內容出奇的一致,二人不禁一笑,迎接登頂的張繡。
來人風姿不減,摘下頭盔笑臉迎合地走到二人麵前,拱手道“張繡拜見雲公子,辛先生。”
“張繡兄弟無須多禮,”雲襄微微一笑,語調侃侃,道“說不準再過些日子你我見麵之時,就該我向將軍行叩拜之禮啦。”
張繡被這樣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忙聲明道“公子對張繡有知遇之恩,即便張繡日後真的當了將軍,公子仍然是張某的恩人。”
“哦,”雲襄挽住張繡又要施禮的拳頭,笑道“張繡兄弟重情重義,雲某不過一句玩笑話不必當真。”
張繡的視線掃了四周一邊,問道“該不會公子知道張某會來?”
雲襄但笑不語,身旁的辛毗卻借故挖苦道“公子的確料到有人回來,與我在這談事等人,卻未曾料想等到的是張繡兄弟。”
“讓張繡兄弟見笑了。”雲襄失笑道“不過能再見到你未嚐不是見樂事,待我們入營一聚,文仕定會高興不已。”
雲襄說著挽著張繡的手腕,正準備往營中陣地走去,張繡卻皺眉道“公子且慢,張繡還有公事在身不便久留。”
雲襄心中坦然,但卻故裝不解,回過頭來看著張繡,挑了挑眉道“不知是何事,竟然讓你如此行事匆匆。”
“公子可還記得你曾向太常大人進言,此番平息叛亂之法?”
雲襄轉過身來,正視著張繡的臉龐,眸中閃過一抹疑惑,道“確有其事,難道太常大人派你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張繡欣然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為了此事前來。”
雲襄的視線從張繡臉上移到他身後可見的殘陽,變得有些渙散,幽然道“太常大人作何打算?”
“太常大人臥病在床,思慮再三,認為公子當日所言以戰止戰非長久之計,甚為高明,特命在下前來討教。”
雲襄抬起頭,將目光從擱置在山腰上的殘陽中移開,投向了西涼晦暗昏黃分明的天際,不疾不緩道“涼州地域偏遠,環境惡劣,朝廷應適當增減賦稅,每年挑選人才不應唯親是用,部分羌胡人居住密集的地方當提撥一些羌胡人任職協助管理,至於如今的叛軍,當以招安為名,特赦他們叛亂之罪,準他們任職涼州戴罪立功。”
張繡聽得有些木楞,那雙片刻未曾雲襄身上移開的目光,悄然走神。
眼前恍惚浮現出洛陽街巷口口相傳的景象,百姓如何稱讚雲襄覆手翻雨,大官如何詆毀雲襄故弄玄虛,他都可以不信,可治國之道,戰法謀略,他都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心中對雲襄的敬意不禁又上升了一個階層。
雲襄略略瞟了一眼他的表情,又接著道“勞煩張繡兄弟轉告太常大人,欲促成此事還需拋開成見,與大將軍攜手共同請旨招安,方可成事。”
聽完此話,張繡不由得心有疑惑,問道“難道大將軍也有招安之意?”
“大將軍是明白人,他深知漢陽城雖然未失,但金城等城池仍在叛軍手中,若是一定要以武力平息叛亂,少說也要一年半載方可破城平亂,如今洛陽宦官當道局勢動蕩,待他回朝時恐怕朝中已發生大變,不利於他在朝的權勢,所以他必須盡早結束叛亂返回洛陽。”
張繡聽完辛毗的駭人之言,急忙看向雲襄尋求真偽。
雲襄則以目示意他此事千真萬確,張繡悚然動容,忍不住說道“既然勢態如此嚴重,在下這就回去稟報太常大人,早做打算,公子、先生告辭。”
雲襄沉吟了一下,拱手拜道“如此就有勞張繡兄弟。對了,還有一事需勞張繡兄弟代為轉告太常大人他的。”
“何事?”
“隻要朝廷願意招安,雲襄保證叛軍自然會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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