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顏修楷和蕭暮槿兩人來到山友木材廠的門口時,門口的保安問清他們的來意後也就徑直放行了,連登記都不用。當然,顏修楷不會總把這點細節掛在心上。兩人自然也是不知道他們之所以能這輕易就進來,是因為廠的產品經理劉二接到大柱的電話後,事先叮囑過保安。
兩人剛走進廠的行政大樓,就“邂逅”了正從廁所內走出來的劉二。
“哎,兩位年輕人你們有什事嗎?”
“哦,叔叔你好。我們是來這廠找一個人的,他,叫蕭山,你認識嗎?”
“蕭山?!”聽到這個名字後,劉二假裝吃了一驚,內心卻是暗暗狂喜,這下但願大柱他們的計劃能成功吧。
顏修楷和蕭暮槿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有,什問題嗎?”女孩頓了頓腦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蕭山是你什人?”
女孩怔了怔,望了望顏修楷後緩緩道:“他,是我爸。”
“這個的話,廠長和人事經理目前都在外地,我呢,作為產品經理也可以把他的事告訴你們。”劉二似有感觸地輕歎道,同時遞給了女孩一張名片,以打消他們的疑慮。
“啊,那我爸他是出了什事嗎?!”
“別聲張,跟我到我辦公室來吧,我給你們講一講。”
走進辦公室後,劉二就鬼鬼祟祟地把門反鎖了,這不免讓另外兩人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劉二先遞給他們一隻相框,麵赫然是一張有著蕭山在內的合影。
“爸!”再次見到這副熟悉的麵孔,就算僅僅是相片,女孩的眼睛也是不受控製地一下子濕潤了。
顏修楷卻是總感覺有些怪異的地方。相片明顯比相框舊很多,倒更像最近才放進去的,而不是一開始就把它裝裱好。
“可惜,他做了錯事啊,犯了糊塗。”劉二哀歎道。
“可,我爸,他怎了?!”
“既然你是她的女兒,那告訴你也無妨。他呀,私挪公款,出逃了。”劉二恨鐵不成鋼似的搖搖頭,一副不願再提的神情。
蕭暮槿頓時驚住了,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要做如此蠢事。
“幸好我們幾個老哥們兒祖上是神農架的山民,在山林子幫他找了處隱蔽的房子,也算是幫他渡過這次劫難吧。”
“想見他的話,我給柱子打個電話,平時都是他給山子帶些外界的物資過去。”劉二望向蕭暮槿道。
“當然要見了,我,我……”女孩激動得哽咽了起來。
劉二和顏修楷好一通勸才沒讓她情緒繼續崩潰下去。
不一會兒後,柱子與大強來到了辦公室,按照他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幾乎演得是衣無縫。
很快,兩人便被他們忽悠上了那輛麵包車。
一路上,大柱和大強不停對著女孩講著蕭山的事情,其中很多細節都貼合女孩印象中父親的性格,這不由更加博得了她的信任,內心也是更加激動起來。
當顏修楷問她見到父親後想做些什時,女孩沉默了一會兒,用失落中夾雜著期盼的口吻道:“我會先和他好好敘敘舊,告訴我有多想他多希望他回來,然後勸他去自首,最後,和媽媽一起歡迎他回家……”
事情發展到現在一切都跟順利,可又似乎順利得太過頭了,讓男孩總有種不安的錯覺。
他之前給顏國盛分享了一下地理位置,現在想打開手機看看自己老弟有沒有回複,結果卻發現行駛到這兒竟已沒信號了,可他分明看見一分鍾前經過的那輛卡車上的司機還能輕鬆地打電話。又沒有隧道之類的東西,信號衰弱的速度不可能這誇張。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
他越想越慌,表麵卻還不能露出一絲馬腳。車子很快駛進了一條土路,開始變得顛簸了起來。女孩卻還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繼續和坐在前麵的大強親切地攀談著。
顏修楷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便飛快地在備忘錄上打了幾個字遞給女孩——“表情自然點!等會兒我一動手,你就推開門跑!這兩人不是好人!”
女孩還沒反應過來時,顏修楷就假裝死了暈車,想要和坐副駕駛座上的大強換個位子。另外兩人欣然同意了。
當車子停下的時候,大強毫無戒備地從車上剛走下來,就迎麵被顏修楷狠狠用拳頭砸了下,不免慘嚎一聲捂著臉蹲了下去。
“快!”隨後男孩連忙拉住從車上跳下的蕭暮槿朝林子深處跑去。
“可惜,我力量太了,如果是顏國盛起碼能把那胖子砸得暈頭轉向,如果是他樂隊那個近米的維京壯漢,估計這兩人根本就不敢生出如此歹意吧。”顏修楷在心中歎道,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無能弱。
但即便是力量弱些的顏修楷,那用盡全力砸在鼻梁上的一拳也是讓胖子臉上鮮血直流。
手機此刻卻是真的完全沒信號了,顏修楷隻能不甘地大吼一聲,拉著女孩繼續漫無目的地朝前逃去。
大柱與大強狂怒著從車前拿出砍刀與棒球棍。看到這副景象,男孩不由更加印證了心中的猜測。尤其是大強,滿臉鮮血拿著柄砍刀瘋狂地朝逃跑的二人追來,女孩回頭一看腳都嚇軟了,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你們是誰?!想要什?!”顏修楷回身擋在女孩前麵,努力想讓自己鎮靜下來,卻發現自己指向對方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他從來沒有痛恨自己如此懦弱的時刻,但他的確從沒打過架,也沒獨自麵對過如此險惡的場麵。
大強和大柱相視一笑,一下就知道眼前這男孩就是高官富商家庭常見的廢物大少爺。
他們幹脆不再囉嗦,直接一棍子揮了下去,男孩應聲倒地。女孩的尖叫聲久久地在空曠的山林回蕩,驚起一群歸巢的鳥兒,卻沒有其他任何人能聽見。
,似乎也漸漸黑了下來。
當顏修楷從昏迷中蘇醒的時候,他已經被幾個綁匪綁得嚴嚴實實了。雙手被拇指粗的麻繩緊緊捆在身後,軀幹則是被另外一根繩子捆在一根柱子上。嘴被塞了團大概是棉花的東西,還被貼上了一張膠條。
他環首四望,估摸著這兒應該是綁匪在深山老林的據點。屋子散發著濃厚的土腥氣,令人作嘔。
蕭暮槿則是被綁在和他臨近的那根柱子上。女孩大概是連眼淚都哭幹了,一臉憔悴,紅腫著雙眼茫然地望著地麵。
“嗚……”顏國盛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呼喚,女孩聽到後迅速抬起頭,也是“嗚嗚”地回應著。
可目下這種處境,兩人都是無能為力。一想到是由於自己的緣故才把男孩也拖進來,蕭暮槿不由愧疚萬分,用淚光瑩瑩的眸子望著顏修楷,其中的意味男孩一眼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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