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子的刑具每一樣都是非人的痛苦，可不會在身上留下大痕跡。誰也不知道佛語身上用了幾樣，隻能挑看得出來的處理。

    身上的針眼愈合很快，隻是還有很多不知怎弄出來的淤青，忘塵跟店家要了十多個熟雞蛋不停地滾，總算快看不出痕跡來了。

    嚴重的，是臉上那一巴掌，同樣用著雞蛋，藥膏，到現在還是紅腫，不難想出那婦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是不知為何，自佛語醒來之後，無論如何也不肯束發，一次忘塵覺得實在不像話拿來木簪，佛語竟一下縮進被子，心中好笑，伸手一摸才發現那身子輕微的顫抖。

    看了看木簪不算鋒利的尖端，在想到她耳後一排密密麻麻的針孔……

    隨手把木簪扔到一邊，輕輕拍了拍被子中的人，忘塵盡量把語氣放得柔和:“不束發也好，別怕了，出來吧。”

    佛語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目光先在忘塵手上轉了一圈，才悶聲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回事，不如……這幾日就先不出門吧？”

    “嗯。”

    街上繁華喧鬧，湖邊卻悠然清淨，少女身著綠衫，發絲用布帶紮在腦後，蒙著麵紗遮掩住紅腫的半邊臉，手上拿著一個糖人，正吃的開心。

    是不出門，可身上的傷既然好了，她哪肯整日悶在床上呢？用布帶綁了頭發，又刻意帶著麵紗，想來也不會有什不妥。

    來也奇怪，從上次找藥材的事情之後，她似乎可以聽懂大部分植物的話，隨著時間，佛語也不再多想，還樂得幫路邊的柳樹取下枝頭纏繞的破布。

    忘塵不緊不慢得跟在後麵，目光追隨著那個身影，卻似乎有些異樣的情緒。

    很久沒有出來，佛語的興致很高，嗅著清新的空氣，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越看越喜歡這的風景，她甚至考慮，如果以後走完了這個世界，能不能回來和忘塵在這定居呢。

    思維有時候很簡單，不會刻意考慮之後外界因素的幹預。佛語更是這樣，越想越覺得可行，蹦跳的步伐更歡快了。

    兩個人越走越偏，甚至到了路的盡頭，眼前，是一座山，河流就從山的另一邊拐了彎，這邊，是一座茂密的林子，一眼望過去鬱鬱蔥蔥，隻能看到樹中的樹，就連地麵也變成綠色，被落葉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