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嬋手中的大剪刀當落地。嚇得薛嬋趕緊抬腳去躲。
吳媽慌的將那剪刀撿起來,道,“可是驚著夫人了?”
薛嬋微微搖頭。她隻是覺得震撼。這個為愛癡狂的女子。如果是換作自己。又能為心愛之人,做到哪一步呢?
薛嬋良久方才出聲詢問,“你是如何得知的?又可否知道,那蘇家姐,是因何自盡?”
吳媽道,“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那侯爺不知道聽誰的。那蘇家姐,為了……”吳媽看了看薛嬋臉色,繼續
道,“為了咱們家少爺,謀害人命……”
薛嬋尋思著,八成是那一日畫舫之事,經由眾人瘋傳,是以才鬧得人盡皆知,於是問道,“所以呢。夫君不是尚未去蘇府拿那姐歸案?”
吳媽拍了一下身子,道,“夫人仁慈。您雖然不讓少爺將那蘇姐法辦。可是此事大家一傳十十傳百。早就不是什秘密了。那侯爺又哪受得了這般屈辱。所以便打算和蘇姐將婚事退了。”
薛嬋心中一震,按照蘇柳兒的脾性。縱然是被人退婚。也斷不是因此而願意自尋短見的人。不禁出聲問道,“蘇姐就是因為被侯爺退了婚。所以才自盡?”
那吳媽左右看了看,眼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對薛嬋道,“奴婢聽。那蘇姐,有了身孕。”
薛嬋唬了一跳,道,“事關女子清譽。何況死者為大。吳媽可要慎言。”
那蘇柳兒對裴玄貞一片癡心不改。又怎與他人有孕?除非。除非有人強迫她。
吳媽還欲再。便見裴玄貞一路急行過來。於是便向薛嬋福了福身,告辭離去。
薛嬋見裴玄貞神色凝重,斟酌再三,還是出口問道,“我聽……”
裴玄貞牽了薛嬋的手,道,“坐下來話。”二人在裴府的涼亭麵坐下,初夏的暑氣一點點的湧上來,讓人憑添了幾分煩躁。裴玄貞不等薛嬋開口,便道,
“柳兒懷的是侯爺的骨肉。”裴玄貞的神色,有一種歉疚的悲憫,“此事。倒是怪我了。”
薛嬋一驚,道,“那蘇柳兒怎會……”薛嬋到一半又止住,她有些難以啟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好端端的怎偏偏有了身孕。
裴玄貞的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好看的眉毛堆成起伏的山。
“那侯爺,對柳兒是動了真心的。是以才會情難克製。可是卻因此讓柳兒心生了恨意。”裴玄貞著頓了一頓,“可是京城都傳言,她……對我……”
薛嬋疑惑,“可是,依柳兒的性子,也不會因此便去尋了短見呀。”
那敢愛敢恨的姑娘,怕是除了裴玄貞,已經沒有什可以傷害到她。
裴玄貞道,“那侯爺是何許人也。他的驕傲讓他和柳兒之間變得誤會重重。所以不久前,侯爺就先納了兩房妾室。蘇柳兒聽聞此事,一時想不開。便……”
裴玄貞伸手握住薛嬋的手,道,“她下毒害你。我比誰都想將她繩之於法。可是我看著她因為我,而心生執念。最後害了她自己。心中總是覺得略微有些愧疚。若是可以。我倒情願她死於律法。”
世事一場大夢。紛紛擾擾。隨著蘇柳兒殞命而變得平靜。
薛嬋笑著搖頭,“業障因果。是誰都沒有辦法控製的。夫君又何必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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