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夏宛白便連夜回到了山上,跪在師父的門口。對於她來說,還俗這個決定是不孝。
月光照在她那光潔的臉上,外麵刮著冷風,讓夏宛白的嬌軀已經凍透了。
她緊閉著雙眼,撚著佛珠,似乎在安撫著心中的不安。
慧憐站在她的身邊,輕聲道:“師姐,我去叫一下師父吧!”
夏宛白搖了搖頭,她跪在這,不是為了給師父看,而是為了贖罪。心智不堅,被世俗之事動了心,這是罪過。
慧憐的眉頭緊鎖,稚嫩的臉上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他也不管夏宛白了,對著禁閉的房門喊道:“師父,您快出來看看啊!師姐都跪在這很長時間了。”
“慧憐,不得多嘴!”夏宛白瞥了一眼慧憐,訓斥了一句。
慧憐頓時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站在一旁,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夏宛白深吸一口氣,直了直身子,目光變得越來越堅定。
逃避不是辦法,她在寺廟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麵對的。
夏山河死了,夏紫泉一個人根本撐不起夏家。隻有她回去,才能重振輝煌。
並非是她六根不淨,而是她的掛念太多,心念父親的仇恨。
所以這次,無論什樣的懲罰,她都必須要回去。
曾經的燕京風雲人物,現在卻跪在寺廟,簡直是令人不敢置信。
她可以一走了之,不管不顧。不過那樣的話,會寒了師父的心。
她要做的,是問心無愧。無愧父親的養育之恩,無愧師父的佛法相傳,無愧夏家之主的使命。
憑借女子的柔弱之軀,卻肩負著太多的責任和使命。她的出生不平凡,走的路也注定不會平凡。
這個被譽為傳奇的女人,即使穿著僧袍,也擋不住那輝煌的命運。
“咯吱”門開了,一名老者慢步走出寺院內,看著跪在門口的夏宛白,麵無表情。
“師父,弟子知錯。”夏宛白對著老者磕了一個頭,輕聲吐出一句話。
老者大袖一揮,麵不改色地問道:“何錯之有?”
“弟子應該潛心修行,不該管世俗之事。”夏宛白輕聲道。
老者捋了捋胡須,深邃的眼眸中,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雖然他的身子有些佝僂,但是身上的氣勢,卻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完全不像一個寺廟僧人所擁有的東西。
老者的法號名叫淨空,看樣子是一位道行高深的佛家子弟。很少在外麵拋頭露麵,經常自己躲在屋,念誦經文。
淨空平靜地看著夏宛白,問道:“你知道為什我不給你起法號嗎?”
此言一出,夏宛白猛地抬頭看著淨空,臉上露出疑惑之色。自從她出家以來,淨空就從來沒給她起過法號,都是直呼她的名字。
起初她還有些納悶,不過後來也就習慣了,不再去糾結這些。
淨空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你來的時候,我便看出你並非普通人。心懷謀略,氣場驚人,怎可能甘心在我這個小寺廟吃齋念佛?”
“因為我很清楚,你不可能長期留在寺廟,所以我沒有給你起法號。”
頓時,夏宛白苦笑一聲,感覺自己有些無奈。原來這長時間,淨空一直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佛家子弟。
“吃齋念佛,不叫佛家子弟。修心,才是真正的佛門中人。”淨空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
“師父,原來您一直沒有把我當成您的弟子。”夏宛白歎息道:“您的這番話,讓弟子有些接受不了啊!”
淨空微微抬手,讓月光照在他的手心,笑而不語。
“師父,您就讓師姐下山吧!”慧憐也勸道:“夏家出了事,師姐也很擔心啊!”
淨空瞥了一眼慧憐,後者看到那深邃的眼眸後,不敢吱聲了。
他微微張口:“我何時限製過你們的自由了?”
確實,夏宛白再三下山,淨空卻始終沒有阻攔。
“喜則留,厭則走。我這小小的清水寺,容不下大人物。”淨空的語氣始終很平淡,可是夏宛白卻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了。
“師父,弟子不孝,未能修佛心。如果有下輩子,那我一定繼續追隨您。”夏宛白雙手合十,道。
“把佛珠拿來。”淨空對著夏宛白攤開手,輕聲說道。
“師父……”夏宛白剛想說什,卻直接被淨空打斷:“把佛珠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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