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地之中，又有多少事物是真正的真實，有多少事物，是你看不見的虛假，那，老夫寧願不去參透，不去做那些杞人憂的打算，不去思考意想不到的可以猜測，相信自己的雙眼，相信自己的意誌，既然死亡告訴我，這片地是真實存在，那……我們又為何不去信任……去信任自己，去信任死亡！”

    “仙祖啊……自從老夫明白，當日你為何那般瘋狂的痛下殺手，為何你放棄了在老夫看來如同雙胞兄弟一般的情義，其實……便對你產生了歉意。”

    “因為這股歉意，老夫讓出了一半的仙罡疆土，隻留下了足夠古之三族生存的土地，更是指令有了老夫一部分傳承的傳承之人，不允許擅自侵占仙族的土地，暗中消耗古之三族的潛在，與仙族保持持平……更是使其隻要踏出古族所在的領地，便會失去所有的修為。”

    “從情理來，老夫不欠你的！”

    “確實，你是逆塵界獨自孕育而出的生靈，在這片世界上，你得獨厚，就連被老夫分走了一般的底蘊，憑借整個逆塵界對你的界域之補，即便你不去做任何修煉，也會將你硬生生推上踏第五橋的地步。”

    “你是之驕子，是世界之驕子，逆塵界的資源向你完全開放，一切修行的材料在你麵前根本沒有隱藏，就連世界的靈氣都自然的向著你瘋狂的湧來，不得不，這是所有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環境，夢寐以求的待遇……也同樣，是一種，極容易寵壞人的環境……”

    “仙祖，連雲決啊，你到底求的是什呢？是踏之道？又或者是，被這片世界所推動，仿佛牽線木偶一般，被推上的這片世界唯一一人的寶座？”

    “或許我的尤為恐怖，或許你會認為這是老夫對自己奪走你底蘊而作出的詭辯，但這卻是在經曆了那場大戰之後，老夫心中所得出的答案。”

    “老夫為什要為奪走你的底蘊負責，老夫當日也尚未誕生而出，這一點，怪不到老夫身上；老夫為什要承受你的無名怒火；為什老夫的古族就要處處謙讓你之仙族；為何老夫要忍氣吞聲！若是要為自己尚未誕生之前的結果負責，這個世界與煉獄又有什不同？”

    “若是逆塵界當真眷顧與你，那就應該在當年傳承降臨之時直接屏蔽，將其彈出不是更好？或者那仙極劍再往側邊稍稍略過一些，直接插至你的身邊，讓其成為你日後手中利器，讓那清風傳承滋養你，那真假傳承木雕成為你日後修為的一道道痕，那瀕臨崩潰的傳承成為你孵化的助力，那九滴古之鮮血化入體內，為你這逆塵嫡子增添一份底蘊豈不更好！”

    “隻能……你當日被仙極劍劃破，那清風仙道傳承被你吸收，破碎的傳承化入逆塵，真假傳承另尋明主，古之鮮血誕生出我，這一切，都是你的命運，也是我的命運……”

    “命運是什？你所能改變的，你不能改變的，你所能選擇的與不能選擇的都是命運！享受命運，接受命運，最後習慣命運，這才是強者應該擁有的心態，更是……你所應當擁有的心態。”

    “回憶起這些年你我的征戰，總是會回想起這一切，相比於那段時光，你我冷戰，乃至後來的以死問道，倒是真的有趣得多，也充實的多，並不像之前那般，自我憤怒，仇恨偏激……”

    “你經曆的這一切……都是整個逆塵界，為你準備的禮物。”

    “禮物？”

    仙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很難想象，這一位金鐵打造的全人，活過了無數歲月的他，在這一刻，嗓音之中居然帶著一抹孩子般哭泣的腔調……

    “是的，命運送給了你這樣一條路，命運送給了你這樣許多的困擾，命運……讓你的求道之路上充滿挫折！”

    “可笑！！”

    “老夫乃是逆塵界第一個誕生的生靈，老夫乃是生的踏境界強者！老夫更是這片世界之中唯一的至尊！若是沒有你，奪走了本應屬於老夫的一般逆塵眷顧，老夫本應該，老夫本應該！！”

    “本，應，該？”

    “這，算什辭？”

    古祖的聲音很輕，仿佛喃喃自語一般，但這份輕如呢喃，不帶有任何修為的情感波動，卻仿佛在一層層將仙祖包裹在自己身上無數年的光榮，無數年的榮耀剝離下來，就仿佛一顆洋蔥一般，當你將他的外皮一層層撥弄開來，隻會發現，其中乃是空心，什都沒有，而將仙祖整個人撥開一觀，則會發現……除了這些榮譽，他所能仇恨的，便什也沒有了……

    這一聲聲，一句句，便是在將仙祖身上那份將其包裹迷惑，乃至仇恨了無數年的榮譽，一層層地扒下，這樣或許太過殘忍，但……卻最為有效。

    “為什，在你的身上便應當有所謂的本應該？”

    “你，的確是仙罡大陸，乃至整個逆塵第一個誕生出來的生靈，即便老夫橫插一腳，逆塵界對你的青睞也沒有少去半分，你理所當然的獲取這整個世界對你的恩惠，承受著這‘本應當’是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