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我和一個血族美女麵對麵坐在一間從內部上了鎖的小屋。我們倆,一個是“新娘”,一個是“化妝師”。
幾個小時前,我滴過變色眼藥水,虹膜現在是深紫色;皮膚塗了好幾層厚重的乳霜,隔阻氣味並呈現出刷白的顏色。美女仍是素顏,一邊依照血族的時尚為我描眉畫眼,一邊低聲發牢騷:“咱倆到底誰是新娘子?你真的連妝都不會化?”
我含笑看著她,沒有回答。我的確不會化妝。以前是不需要,後來需要了也不用我動手;再說,血族女性怎打扮,我哪知道?
幫我化完,她便坐到鏡子前開始拾掇自己。我拉起深紅色披肩,沿著額角遮住頭發,忽聽她用血族語問道:“……你嫁給他的時候,也經曆過這些吧?”
我抬眼,見她看著鏡子的我,臉上沒什表情,眼中略帶探究。
“婚禮?是的,”我平靜地說,“沒這隆重。”
“至少你們是自願的,”她抱怨道,“是吧?”
我忍笑:“是的。”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他怎樣?”
“什?”
“那方麵。”
我一愣,憋了幾秒,道:“我不會跟外人討論這個的。”
她似乎也有點意外,看來這是文化差異;片刻後她從鏡子白了我一眼:“你可真是個貴女。除了你之外,他還有別的女人嗎?這總能說吧。”
“沒有。”
“真的?”她看上去很高興,轉過身子用塗抹了一半的臉對著我。真誠地說:“我喜歡他。很喜歡。等這些破事兒完了。我一恢複自由身就會追他。我覺得應該先告訴你一聲,你懂的,禮貌。”
我睜大眼睛,一時不知該說什。
“我不會刻意威脅你的地位。其實我也沒把握他會不會接受我,不過,不試試怎知道呢。”她一邊幻想一邊激動起來,“我發誓,他是我見過的最火辣的男人。”
我:“……”
過了一會兒。她注意到我的沉默,問道:“你不會阻撓我的吧?”
我想了想說:“取決於他。但你要問我高不高興,我不高興。”
她點點頭:“我能理解,他現在畢竟還是你一個人的。但是想遠一點,等有第三個的時候,咱們就是一條戰線上的了。”
這些話聽著荒唐,但其實哪怕擱在名義上一夫一妻製的人境,也並非超現實。很多貴族都擁有情人,有的甚至堂而皇之地帶著一起出門。但這不表示我就能接受。
“如果他接受你,我會退出的。”我語氣平平地說。
“為什?”她拋來一個驚訝的眼神。
跟她解釋起來可能要費些功夫。我挑挑眉打算混過去,這時門上響起二急三緩帶刮痕的聲音。
我起身去開門。一根黑柱子伴著一朵花蝴蝶麻溜地飛進來,又把門鎖上。黑的是維蘭,挺拔的身體被蛛絲衣料包裹得嚴嚴實實,線條誘人……再往上,一張粉刷得慘白的小臉,讓我笑會兒先。
花的是古藤。看清他的瞬間我就震驚了——這頭飾,這衣袍,這項圈,這腰帶!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閃光。再看看坐在梳妝鏡前的紅衣美女……新郎比新娘搶眼太多啊!
維蘭快步過來將我攬進懷:“我已經笑過一回了,哈哈哈。”我倆互相打量一番,吐槽對方抹得像個鬼。
如此打扮自然是為了融入賓客——大部分是血族中的貴族,膚色雖然不像沒血喝的家夥那樣死灰死灰的,但也白得像紙;還有一部分是混血和血袋,特別是血袋,由於長期貧血,臉色都病懨懨的。在這一群人中間,天然紅潤的膚色就顯得特別引人注目。
“你的兩個同僚,安東.伏西法和瑞凡.素牡,都來了嗎?”新娘瞟了我們一眼,問古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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