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簌”,是越來越急切的水草倒伏的聲音,濺起的水花飛濺聲也逐漸密集,濃重的殺機籠罩在永昌周圍。
皮筏上木漿劃水的聲音,象是獵物掙紮的水聲,一個落單的貌似虛弱的獵物,正是午餐的點心。沼澤中的猛獸,已經做好了就餐的準備。
總是這無奈,永昌不想無謂的廝殺,還要浪費大量的食材,不想浪費食物的宅男加家庭婦男習性讓他深感可惜。
雖然浪費食物,而且還是少有的美食,令永昌惋惜,不過他也不願意成為鱷魚的食物,百十來斤隻是鱷群的餐點,連主食都算不上。
為了自己安全,浪費也隻能浪費。
永昌收起了木漿,左手緊抓住繩索,右手緊握住短刀,皮筏很長,他隻能消滅兩邊的巨鱷,如果鱷魚一哄而上,估計小筏子會翻船。
遊得最近的鱷魚已經在三米之外,正擋在皮筏的前麵等待獵物自動送到嘴邊,永昌即使趴到前麵伸手揮刀也無法砍到蓄勢待發的猛獸,四米多的長度讓坐在當中的他根本夠不著兩頭。
鱷魚猛地彈出水麵,頭部壓在了皮筏前端,讓筏子往前翹起,還好套子溜滑,無法著力,龐大的身體瞬間就滑進了水底,隻發出了牙齒咬合的撞擊聲,讓人牙根發酸。
這隻鱷魚雖然一擊不成,卻也降低了皮筏的速度,在水道打橫。筏子斜過來時,露出了水底遊動的黑影,永昌毫不猶豫就一刀砍下,一股鮮血迅速從水底冒出,第一個冒險者雖然沒有被一刀兩斷,身體卻被砍的半斷半連。
筏子前麵暫時沒有鱷魚,永昌趕緊用刀麵撥動水麵,糾正方向,這個時候第二條鱷魚也已經靠攏,張開了大口,咬住了皮筏的尾端,就要往水底拖。
形勢萬分危急,一旦筏子被拖下水,他也得落水,在水草密布的沼澤中和水獸拚鬥,絕對是以短擊長,自蹈絕地。
永昌翻轉身體,兩腿前伸,平衡住筏子,右手向著鱷魚的上顎劃去。“嘎吱”,鱷魚的上顎牙齒和半拉腦袋被砍削下來,血水飛濺,染紅了一片水域。
鱷群不斷圍攏過來,永昌左右砍殺,被擠得寸步難行,皮筏在群攻之下反而平穩下來,巨大的體積令它難以被拖入水中,幾個方向受力相互抵消,讓他可以專心砍殺兩側的鱷魚群。
當他砍破了十數具鱷魚軀體,河道已經被堵塞,兩側鱷魚的屍體阻擋了後來者的通道,受血氣刺激的鱷群也停止了攻擊,轉而開始撕咬同類的血肉。
一時間水麵沸騰,水花四濺,永昌的周圍都是滾動的鱷魚肚皮,如果他願意,可以輕而易舉的清理這片沼澤的鱷群。想了想,他還是沒有下手,畢竟,他還需要給基地留下食物。
大不了,以後自己盡量不再靠近沼澤,做幾道陷阱,一條一條捕獲,那才是細水長流,沼澤就會變成他的養殖場,種群自繁自養,食物永不枯竭。
皮筏慢慢脫離了群鱷爭食的水域,前方的河道,變成了血色河流,鮮紅的通道向遠處蔓延,片片破碎的皮肉,漂浮在水麵上,流向大海。皮筏隨著血水漂流,緩緩離開了沼澤,進入峽灣之中。
隻見藍色的海水中就像飄蕩著一道淡淡粉紅色的帶子,漸行漸遠,慢慢消失。
“簌簌簌,刷刷刷”皮筏邊緣的水紋,抖動異常。無數條躁狂的食人魚,像老鼠磨牙,激烈啃咬筏子下麵的皮膜。仿佛一把鋸子,想在下麵割出一個洞,漂浮在水麵上食物便會從洞口墜入萬丈深淵。
食人魚的方口,長滿鋸齒型的鋒利牙齒,咯吱咯吱的啃啄聲,聽得人心發毛。
散布在水中的血肉殘渣,引來了魚群爭食,水麵不時有黑色的魚脊遊竄,攪動起陣陣水聲,也攪起水底淤泥,河流與海水相接之處,呈現出紅白藍三種顏色,紅的鮮血,藍的海水,白的泥漿,構成美麗的殺戮圖畫。
好在皮筏材料確實特異,擋住了殺戮的利齒。食人魚群雖然數量驚人,卻無法跳起來咬人,水中血肉的誘惑,最終令它們轉移了目標,在血流中消失。
遠處的海鳥,早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無數黑腳信天翁、海燕、軍艦鳥、海雀、海鷗等等數百上千飛禽在這一片海域上下盤旋,與水中巨鱷,食人魚爭搶漂浮的血肉。就是金翅大鵬也被驚動,飛臨峽灣。它這頭鳥中王者降臨,群鳥紛紛閃避,不敢擋住它的去路。
撈起大塊鮮肉,大鵬轉身飛上山岩,開始慢條斯理,細嚼慢咽。
經曆了在沼澤中的搏殺,永昌全身濕透,衣服上濺滿了魚血,腥臭難聞。
他已經不敢再在水中停留,十幾條鱷魚的血肉,可以汙染大片的海域,幾公以外的獵食者也會聞到血腥味紛至遝來,而他會被越來越多的水獸當做食物追逐。
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這片區域,趕緊繞過沼澤地登陸海灘,或者爬到帆船上去。
隻有等到這場聚餐結束,食客散去,才是繼續查探峽灣的時機。
從河口到海灘接近五百米,到帆船擱淺的位置稍微遠一些,不過順水飄過去,要花的力氣倒也差不了多少。
永昌選擇了上船。
畢竟繞過沼澤地有可能會遇到從水草中鑽出的鱷魚,而到了船上,關上艙門,他倒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在封閉的空間更加安全,可以安心睡上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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