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矮胖子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皮包走進屋子，再出來的時候，皮包已經明顯癟了下去。

    矮胖子檢查了一遍車廂門鎖，然後坐進駕駛室，跟崔景福揮了揮手，卡車緩緩駛離摩西路70號。

    崔景福隨即也攔了一輛黃包車，坐車離開。

    高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跟上矮胖子，因為崔景福看起來還是要到這個地方，想找他應該會比較容易。

    龍祥酒樓的卡車一路疾馳，在一個時之後，拐入元寶街，三轉兩轉，最後停在一家米行門前，矮胖子下了車，邁步走進米行。

    幾分鍾後，米行出來兩個夥計，他們打開車廂門，把二十個紙箱搬了進去。又過了一會兒，整袋的大米被陸續搬上卡車。

    高非看到這，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矮胖子從摩西路70號拿來的紙箱，裝的應該都是法幣，他用這些法幣購買了大米。

    矮胖子上了車，卡車駛出元寶街。

    高非繼續跟蹤，在行駛了一個時之後，卡車再次停在一家米行門口。

    矮胖子下了車，大步流星的走進米行，大聲分派著道：“阿德，抓緊時間把貨卸了，卸完這車貨，你就可以歇著了。”

    那個叫阿德的夥計，把大米一袋一袋扛進米行。

    矮胖子來到車門旁，把一疊鈔票遞進去，對司機道：“辛苦了兄弟，這是今的租車費，替我謝謝你們吳老板。”

    司機接過錢客氣了幾句，卡車一溜煙兒消失在夜幕中。

    高非明白了，這家米行是矮胖子的店，車不是他的，是從龍祥酒樓租來的。現在的問題是，他花錢租車，然後到別人家店買米，這實在是有違常理！

    就算是照原價賣出去，這也是賠本的生意！

    腦子沒病的人是萬萬做不出來這種事，難道元寶街那家米行賣的便宜？高非馬上就否定了自己想法，進價都是一樣，賣價怎可能便宜！

    高非思索了一會兒，下了車邁步走進米行。

    矮胖子正在劈啪啦打著算盤，聽見有人進來，頭也不抬的道：“打烊了，打烊了，買米明請早。”

    高非：“我不買米。”

    矮胖子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高非，道：“我這是米行，你不買米，進來幹嗎？”

    高非從懷掏出證件，衝著矮胖子一晃，道：“保密局上海站的，我姓高。”

    矮胖子也是見過世麵的人，雖然證件上的具體內容沒太看真切，但是明晃晃的國徽和軍事委員會大印，那是瞧的一清二楚。

    他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連忙從櫃台後麵走出來，抱拳拱手道：“原來是高長官，失敬了，失敬了，這晚了，您有什指教？”

    高非：“老板貴姓？”

    “免貴姓田，因為在家行五，朋友都叫我田老五。”

    “哦，田老板。”

    田老五一個勁兒的套近乎，道：“老板什的可不敢當，您叫我田老五就行。”

    高非沒接他的話茬，道：“田老板，我這晚過來，是因為什，想必你也猜到了吧？”

    田老五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容又浮在臉上，道：“恕我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

    高非：“我沒時間跟你在這磨嘴皮子，跟你明吧，你先去的摩西路70號，然後到了元寶街，具體都做了什，你自己清楚。你要是不想實話，那對不起了，跟我到保密局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