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潤問:“那你不嫌吵?”
拓跋羽道:“我不嫌,那些吵架聲音,比別人唱歌還要動聽。嘿嘿,我還嫌不夠吵呢,還想納多幾位妾進門呢,人不風流枉男人嘛是不是?”
是他的頭!
馮潤忽然煩了,把眼睛睜開,瞪了他一眼道:“廣陵王爺,你來這兒大半了,時候不早了,還不回去?還在這兒嘰嘰歪歪幹什?煩不煩呀你?”完後也不管他,站了起來,要回房間去。
背後,傳來拓跋羽憋笑聲。
一邊自個兒嘀咕:“這兒遠離鬧市,山清水秀,人煙稀少,風景獨好,是養病的好地方。真是奇了怪了,置身在這個舒卷飄逸,風光旖旎多姿,萬般的詩情畫意,美如仙境的寧靜地方,怎就沒能把你的臭脾氣改一改呢?”
馮潤沒回頭,卻重重“哼”了聲。
拓跋羽終還是憋不住,樂不可支大笑了起來,邊笑邊拍屁股走了。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怨氣這大,而且完全管不住自己。——她的怨氣與拓跋羽無關,他隻是撞到刀刃上,不幸成為出氣筒而已。
馮夙在宗廟罰跪了一個月,倒也過得滋潤。
那兩隻鵪鶉不但被他養得膘肥體壯,還訓練得服服帖帖。再訓練多些日子,就可以拿出去跟別人的鵪鶉鬥了。
馮夙抱著鵪鶉喜滋滋離去了。
離開前,對宗廟的那幾個奴仆道:“可惜了,如今這個季節沒蛐蛐兒。夏到來的時候,如果我再被我爹趕到這兒來罰跪,你們記得給我找幾隻生猛的蛐蛐兒哈。”
眾奴仆直聽得心驚膽戰。
馮夙離開宗廟沒多久,又輪到馮令華進來。
這次,馮令華被罰跪一個月。
原因是馮清在院子精心培養了兩株蘭,眼見就要開花了,被馮令華無意中見到,喜歡得不行。趁著馮清到宮中陪著太皇太後解悶兒幾,竟然跑去自行挖了,移到自己所居住的院子來。
不想兩株蘭花嬌氣得很,沒兩就幹枯死掉了
馮清自宮中回來後,大發雷霆,令人把馮令華叫來,不由分連續煽了馮令華幾記耳光。
馮令華不服氣,和她吵了幾句。
馮清更是氣恨,要知道這兩株蘭花,是拓跋宏送給她的,——去年在宮中,她陪著太皇太後到禦花園散步,到禦書房的時候,看到拓跋宏手中拿了一本書,站在門前看幾株長得鬱鬱蔥蔥的蘭花草。
馮清一時興起,隨口念了屈原《九歌》:”綠葉兮素權,芳菲菲兮龔餘。秋蘭兮青青,綠葉兮紫莖。餘既滋蘭之九畹,又樹蕙之百畝。”
這使拓跋宏驚詫:“你喜歡蘭?”
馮清一臉嬌羞:“孔子語:蘭當為王者香。漢代的陸璣,不僅自己詠蘭,還為《詩經》的詠蘭詩作注:蕑即蘭,香草也。——可見,蘭花的與眾不同。妾喜歡蘭,是因為蘭的質樸文靜,淡雅高潔。”
太皇太後臉上露出了讚賞。
拓跋宏問:“馮府可有種植?”
馮清搖頭:“不曾有。妾一直想種植兩株,可以隨時欣賞得到。”
拓跋宏微微一笑:“這兒倒有七八株,既然五姐喜歡,不如就移植兩株回馮府。如今是秋分,是適合移植蘭的好季節。”
馮清大喜:“妾謝過陛下。”
如果精心培養的兩株蘭,竟然毀在馮令華手上,怎不令馮清惱火?又再抬手要煽馮令華的耳光,馮令華豈讓她打?因此和她扭打了起來,直把馮清揍得翻滾到地上。
頭飾掉了,發髻散了,一身一臉的泥,怎一個“慘”字了得。如果不是身邊的人趕緊將兩人拉去,估計馮清更是狼狽。
馮令華被馮熙狠狠訓了一頓。
接著,就被趕到宗廟來罰跪一個月麵壁思過。
馮令華見不到的半分的氣餒,倒是興高采烈,湊近馮潤的耳際旁偷聲道:“二姐,我是故意惹怒五姐的,還故意跟她打上一架。嘻嘻,搞的動靜不夠大,我又怎在宗廟住上一個月?”
馮潤納悶:“宗廟到底有什吸引你?”
馮令華忽然羞羞答答起來,臉還紅了,順手拿過桌子上的一把扇子,打開來,遮住了半邊臉,低聲道:“呃,那個……那個遠公子……他……他不是每都到西廂給你送藥來嘛?”
馮潤明白過來:“原來你看中遠公子了。”
馮令華的臉更紅了,隻是低頭瞧扇子。
那上一把精致的白玉折扇。扇子的一麵,畫著漫山遍野盛開的桃花。另一麵,是一首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室人。
剛好,馮令華是三月出生,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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