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氣很好,是年後以來太陽最燦爛的日子,明媚的陽光落在人身上,給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
馮潤衣襟上別著一顆閃閃生輝的紅寶石。
陽光剛好照到衣襟,紅寶石發出五光十色耀眼的光芒。瑾萱兩隻烏黑的大眼睛,骨溜溜地好奇瞪著看,忽然伸出手去扯。
馮潤看到了,把紅寶石摘下來:“瑾萱,喜不喜歡這石頭?”
“喜歡。”瑾萱一個勁點頭。
“那主子送給你好不好?”馮潤溫聲問。
“好。”瑾萱咧著嘴甜笑。
歡喜地自馮潤手中接過紅寶石,歡喜地低頭玩起來。唬得秋兒連忙道:“哎呀主子,這紅寶石這貴重,怎就給瑾萱了?”
馮潤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塊破石頭?”
“什破石頭?這紅寶石可是價值連城。”秋兒道:“主子也太寵瑾萱了,她喜歡什主子就給什,那都是些值錢的寶貝兒。”
“再值錢的東西,也不外是些身外物。”馮潤笑:“瑾萱喜歡,就給她唄,以後長大了也可作嫁妝,身上有些值錢的東西,夫家人不敢欺負。”
馮潤不缺錢。
她從宮中帶出來不少值錢東西。而拓跋羽隔一段時間就到馮府宗廟來轉一圈,每次來,金子銀子布匹少不了,擔心馮潤吃不飽穿不暖沒銀子花,給她送溫暖來。
拓跋羽哪有這般好心?分明是為拓跋宏辦事。
不過馮潤裝傻,沒揭穿。
也理所當然收下。蠢蛋才會嫌銀子多是不是?既然人家願意給,她為什不願意收?
馮潤生活無憂,整日無所事事。為了打發時間,這一年多來倒是看了不少書籍。
最近看《詩經》。《詩經》分《風》、《雅》、《頌》三部分。《風》出自各地的民歌,對愛情、勞動等美好事物的吟唱;《雅》多為貴族祭祀之詩歌,祈豐年、頌祖德;《頌》則為宗廟祭祀之詩歌。
馮潤偶爾興趣來了,也會教瑾萱念詩。
瑾萱咬字不清,搖頭擺腦跟著念:“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馮潤笑了肚子痛。
然後,拓跋澄便到了。
秋兒和落依趕緊上前行禮。之後秋兒帶了女兒離開:“瑾萱,主子有客人來,我們改再來跟主子玩耍好不好?”
瑾萱稚聲稚氣答:“好。”又再道:“主子,改瑾萱再來。”
秋兒帶著瑾萱離開後,拓跋澄走近馮潤,微笑看她。
馮潤穿了華貴的雀金裘,更顯了她身材高挑,肌膚如雪,有一種空靈,飄逸,不食人間煙火味的氣質。
她比以前豐腴了些,臉上有了血色,美貌更勝從前。
拓跋澄心生欣慰:“潤兒,你的病終於好了。”
馮潤也感慨:“是啊,從鬼門關闖過來了,大難不死,也是奇跡一件。”
拓跋澄微微一笑。這兩年來他不在平城,可對馮潤極關心,不時向人打聽她的病情,知道她的病已有好轉,身體在恢複中,終放下心來。
他給馮潤帶來了禮物。
是一雌一雄兩隻紅嘴相思鳥,羽色豔麗,鳴聲婉轉動聽。馮潤一看頓時喜歡上了。
逗著相思鳥玩,一邊好奇問:“為什叫相思鳥?”
拓跋澄解釋道:“因為這種鳥是癡情種子,因相思而生,又為相思亡。當雄鳥與雌鳥婚配之後,便會形影不離。倘若其中一隻不幸死去,另外一隻會痛不欲生,長久地巡飛在枝頭,頻繁地發出哀婉的鳴叫聲,最後憂鬱而亡。”
“咦?”馮潤道:“那不是跟狼一樣?狼也是對伴侶的忠貞不二。”
“不。”拓跋澄道:“相思鳥比狼還要忠貞。一般來,母狼會專一地與一個雄狼在一起,但如果雄狼死了,母狼會找新的伴侶。如果雄狼受傷,或是病得太厲害,不能夠生孩兒了,母狼會離開雄狼。”
馮潤怔怔的。
她還以為,狼是對伴侶忠貞的動物。沒想到,隻是在一起的時候專一,因對方不在,或是環境的改變,便會把前塵往事拋開,移情別戀。——移情別戀的,還是母狼。
隨即,馮潤回頭一想,盡管如此,狼還是比人好吧?
馮潤道:“人還不如飛禽走獸呢。那些飛禽走獸還懂得對伴侶忠貞不渝,但人呢?特別是男人,薄情、寡情、冷酷、冷血,視女人如衣服,不喜歡或是不討長輩歡心,就棄之如敝履。”一臉憤慨。
拓跋澄輕歎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後道:“那些至情至情的飛禽走獸,之所以能夠對伴侶忠貞不渝,是因為它們的婚配不是由父母和家人作主,而是自己選擇心儀的對象,因此情投意合,心心相印。重要的是它們的婚配,沒有家族利益的牽繞,沒有世俗的紛爭與虛偽,活得逍遙自在。”
馮潤何等聰明,聽出了他語氣跟以往不同。瞧了瞧他,把剛才的憤慨拋到一邊去,抿嘴笑:“任城王爺,是不是遇上什不開心之事?抑或,出了心事,如此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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