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庶女亂後宮
馮潤不話。
她渾身早已濕透,整個人已凍得麻木。眼睛空洞,嘴巴烏黑,渾身不停地顫抖,已無法出話來。
眾人好不容易才把馮潤攙扶到屋子去。
這雨一淋,馮潤就給淋病了。
頭暈目眩,呼吸急促。渾身滾燙得像了火炭一樣,感覺到有火熱的鉗子在揪著她,有鈍刀子在割著她。沒一會兒,又感覺到自己像是掉到冰窖中,四周圍全是冰塊,壓在她身上,而她無法動彈,隻覺得寒冷刺骨。
唇幹舌燥,忽冷忽熱,痛苦無比。
意識模糊。
太醫來了,開了藥。
馮潤喝完藥後,便暈暈沉沉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朦朦朧朧間,聽到有人道:“奴婢見過陛下!”
又再聽有人道:“這是怎回事?”
再聽到有人道:“主子她……她淋了雨……太醫,主子邪寒外襲,以致血氣失調,肺氣失宣……”
又再有人道:“潤兒淋雨?她為什要淋雨?”
接著是“撲通”跪地的聲音:“奴婢……奴婢……不知道……”
馮潤覺得頭痛欲裂,渾身酸痛,眼皮很重仿佛有千斤重。但她還是努力的把眼睛微微睜開,虛弱地低聲道:“落依,我喝……水……水——”
跪地的落依趕緊起來,給馮潤倒水。
馮潤喝了兩口,又再閉上眼睛要睡去。元宏坐在床口,握著她的手叫她:“潤兒!潤兒——”
馮潤眼皮顫危危的又再微微睜開,
元宏又再叫她:“潤兒——”
馮潤目光煥散呆呆地望向他。眼前的元宏,影子重重疊疊。恍惚間,馮潤看到他的一張臉漸漸放大,愈發模糊,忽然,變成了高照容的臉,眼中閃著可怕而又冷豔的光,唇角露出一抹陰森詭異笑意。
馮潤尖叫:“啊——”
元宏抓她的手更緊了:“潤兒,你怎啦?”
高照容的臉又再變成了元宏的臉。馮潤眨了眨眼睛,剛想看清楚些,不想元宏的臉又再變了,換成了高照容的臉。她唇角那抹陰森詭異笑意,越來越濃鬱,越來越濃鬱。
她猛地張開了嘴,吐著半尺來長的紅舌。
一伸一縮,發出“喋喋”的陰森笑聲。
馮潤嚇得魂飛魄散,哭了起來:“高照容,你……你走開!別靠近我!我不是戚夫人,高照容,求求你,別把我做成‘人彘’!我不要做‘人彘’!鳴鳴鳴,不要!不要啊!”
元宏道:“潤兒潤兒,是朕,是朕啊!”
高照容的臉不見了,又換成了元宏的臉。
馮潤怔怔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後,又再哭了起來:“主上,你為什要這樣待我?你口口聲聲愛我,可是,你真的是愛我?如果真的愛我,你為什不讓我做皇後?陛下,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做你的皇後,白日想,夢也想著!隻有做了皇後,我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擔心被人挑刺兒,擔心被人欺壓,也不用擔心,我最後落了個做‘人彘’的悲慘下場……”
馮潤的意識愈發迷糊。
她不停的哭,不停地還了胡話。到後麵,也不知道自己嚷嚷了些什。隻是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罵,罵馮清以勢壓人,罵高照容不知高地厚,也罵元宏,他假情假意,嘴愛她,卻一次又一次將她傷害。
一旁伺候的落依寒香花容失色,惶恐不安。
偷眼看元宏。
元宏臉上倒也沒有怒氣,隻是略略蹙眉。後來馮潤哭累了,也罵累了,喝了一碗藥,這才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元宏握著她的手,一直不曾放開。
馮潤心中的苦,他不是不知道。
但有很多事,他要為大局著想。既然他推行全麵漢化改革,取消舊俗“子貴母死”,那必須要按照漢族製度“母以子貴”,讓高照容做皇後,是政治的需要,這對太子元恪,對整個北魏國,有著非凡意義。
當初把高照容遣到代北,元宏是迫不得已。一來無瑕顧及後宮紛爭;二來出於對馮潤的愛護,又達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高照容在代北的三年,但元宏並沒有放任她不顧。
讓留在代北的德高望重太妃對她教導,廟堂的主持給她講佛經,還時常讓人前去探望,而且通過去探望的人回來匯報。元宏得知高照容的性子跟從前有了很大變化,這三年來,她熟讀《女誡》,《勸戒歌》,還讀了不少佛經,以一種“歸心於善”的姿態展示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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