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教授,快換上衣服。”
一行人到了中轉站,顧覓清之前在礦眼搜刮來的衣服派上了用場,隻可惜沒有拿頭盔,頭盔實在是目標太大,拿一個兩個還行,五六個,肯定會被發現,一看衣服自帶帽子,就沒拿。
“速遞快一點。”顧覓清看了眼時間,這都過去了八分鍾了,才到這兒,她又看了看軌道那端,長長的那端的後麵,便是宣林和周寸光。
都過去了八分鍾了,他們還沒進來,顧覓清心也明白了凶多吉少。
砰,一聲悶響,聽上去像啤酒瓶打破的聲音,在地下聽得不太真切。
“是不是槍聲?”一名教授看了看黑乎乎的洞口,眼滿是擔心:“還有兩孩子沒進來呢。”
“是槍聲。”老吊將手伸進頭發,使勁抻了抻,與顏九成,顧覓清相視一眼,心都明白了,愈發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
後無追夢,自然從容許多,駕著兩位跑不動的教授走到礦眼那後,兩位科學家的嘴巴皮子都跑烏了,大口大口喘著氣,從礦眼往下一下,嚇了一跳。隻見地下得二三十層樓高,能看到中間一棟樓,站著十來個拿著槍巡邏的人。
“比昨天人少很多,還好這地兒暗。”顧覓清皺了皺眉頭:“可惜了,沒有了宣林的監控,危險性大大增加,得賭一把了。”
她扭過頭,看著兩位教授。
“我們不怕。”兩位教授白發蒼蒼,滿頭的汗,雖然跑得幾乎要撅過去,目光卻很堅定。
“你下令吧。”顧覓清看著顏九成。
顏九成想了想,脫口說道:“宣林,組織,在外頭安排”說到這,他一下頓住了,對了,忘了沒有宣林了。他連忙低頭按下了自己的手表上緊急通信鍵,這通信鍵信號很強,跟電話差不多,在研究室是肯定不能用的,在這礦眼倒是可以一試。
也是下策,沒有了宣林,也就沒有跟組織安全隱秘聯係的可能。
最後一博,隻能聯係。
“我是022,我是022,我是022,收到請回複,收到請回複,收到請回複!”
這是顏九成第一次以代號為蜉蝣022號的身份直接跟組織聯係,以前他沒有加入組織的時候,以為反間諜或間諜什的會經常用代號跟組織聯係,就像他看到的民國間諜戲一樣。
可實際上,在現代反間諜,像顏九成這種辦頂級機密案子的反間諜是很少會跟組織直接聯係的,都會通過黑客的模式隱秘地聯係。這種自報家門的做法等於告訴組織:最後關頭,信息之眼犧牲。
“022,022,022,已收到。”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細細的聲音。
顏九成快速地按住手表下麵一個按鈕,有節奏地按鍵,發送秘密代碼,這一次他按了頗久,看來,這條命令很長。
“派了兩架飛機。”顏九成看了看下麵:“顧覓清,一會兒你帶科學家先走,我們選擇最近的通道,因為遠的那條線路,我看這兩位科學家跑不了那遠,雖然那條路線相對來說安全些,但跑不快的話,不如這一條。”
“兩架?”顧覓清的臉色變了變。
“你先帶他們走,我跟老吊斷後。”
又是斷後,周寸光與宣林是斷後,現在輪到顏九成和老吊了。兩位科學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濕了眼眶。
“孩子要不 ”周教授控製不住情緒,眼淚落了下來。
站在他跟前的是活生生的人,是跟他孫子一般大的年輕人,一個接一個為了營救他們而死,他們怎受得了?
“您放心,我們會活著一起離開。”顏九成像說給科學家聽,又像說給顧覓清聽,隻是他沒有看顧覓清,生離死別之際,他怕自己舍不得。
顧覓清也不看顏九成,將頭扭到一邊,雖然內心洶湧澎湃,卻沒有開口抗議半句。她明白的,執行任務本身就是這樣。
“要不我們走走你說的相對來說安全一些的路?就遠一點,我們我們可以堅持。”李教授推了推鏡框,雖然跑得嘴巴皮子都烏了,可哪舍得看著年輕人拿命來營救他們。
“對,我們扛得住,拚死也扛著!”周教授說到這,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大家一起活著離開!”
“下去吧。”顧覓清打斷了兩位教授的話,升降機上來了,機不可失,她率先跳了下去,伸出手:“你們就像這的礦工一樣,姿態擺得粗野一點,離得遠,他們看不清的。”
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升降機落到地麵,四周都沒有人,遠遠地,能看到幾個礦工在距離五十幾米的地方閑聊,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許是宣林和周寸光保佑吧。
“我們一起活著離開才最好,我們走得動的!”周教授依舊碎碎念著,緊緊地跟在腳步很快的顧覓清身後,隻是氣喘得極為厲害,一個老人了,哪禁得住這折騰。同樣忍著的還有李教授。李教授一身的老年病,隻覺得嗓子眼難受得很,想吐,好幾次嘔吐物都到了嗓子眼兒了,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們的任務是確保你們二位安全回國,現在體力不支,如果走遠的路,扛不下來的可能性很大,走最近的路,我們先走,他們斷後,在二位體力透支嚴重的情況下,是最佳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顧覓清理性而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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