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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的左手上握著木棉,右手中卻安然地躺著罌粟。
它們都開的這樣茂盛,它們都開成了最好的模樣。
冬季的暖陽是他們翩躚的身影,花香搖曳是它虔誠的花語。
所以親愛的少年,告訴我,這兩朵漂亮的花,你想要哪一枝?
*
雖然心有些同情希德的出身,但畢竟尼雅的親人與希德是第一次見麵,更別提作為接引者的還是個不通世事的孩子。
他們不了解這個人,僅有的印象來自於尼雅的隻言片語,所以這對謹慎的父母還是保留著態度,不敢透露太多的訊息。
隻是這畢竟是他們的寶貝女兒第一次帶回來的“朋友”,也不好怠慢了,於是他們一麵熱情地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邊收拾齊全了家中能夠防身的武器,並小心的藏好了,隨時提防著男人露出醜惡的嘴臉——就這隨意地和一個幼齡的女孩回來,他們可不信這個男人別無所求。
但他們的拘束和警惕卻架不住尼雅的豪放,她似乎很喜歡希德的樣子,自從將人帶回了家後,她便一直圍著希德說個不停,即使男人不怎回複她,她一個人也能說到眼角都彎成愉悅的弧度,像是和他說話是這世上最開心的事。
她好像是憋壞了,心中藏了太多的話想要說,於是她出口的話總是毫無邏輯,前言不搭後語,但從她坦然而愉悅的神情中,看得出來這樣想說什就說什的感覺讓她很開心。
本來希德心中的思緒還分了不少用來煩惱著喬汐的事的,可小女孩太聒噪了,光是從她亂七八糟的傾訴找出一兩句能接上去回答的話就讓他頭痛不已,於是這直接導致他不得不從惆悵分出心神到這場談話中去,好讓這場談話能夠繼續下去。
從尼雅的絮絮叨叨中,希德得到了不少關於這個孩子的信息。
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孩子憋壞了般的傾訴*,可這個家中最受寵的就是這個孩子,光從他坐下後,隻因為“他是尼雅帶回來的,尼雅一直護著他,於是那對父母就沒再多嘴”這一點都可以看出,這個家中,尼雅是最特別的。
每每順著尼雅的方向朝後看去的時候,他都能看到三人中的某位膠著的目光,那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愛意,夾雜了幾分他還沒想明白的情緒。
他甚至都有些嫉妒尼雅了。
這樣毫不保留的親情,是他從未體味過的。
她的父母與哥哥都十分愛她,希德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這份愛已經到了溺愛的程度。
但這樣被親情澆灌著的女孩,為何會變成這幅樣子?
希德內心有一瞬間的疑惑劃過心頭,但因為小小的嫉妒而泛起的一絲不舒服的情緒害的他錯過了這一絲線索,而且不容他多想,他的思緒就被女孩的嘰嘰喳喳打斷了,她的父母正在招呼著他們吃飯——畢竟是逼近晚餐的時間了,而不管是被拉回來的希德,還是拉人的尼雅,都還沒吃過飯——倒不是不想,隻是希德出門本就匆忙,送完喬汐後他就閑逛到了公園,在那以後又遇上了尼雅,這中途他還不曾吃過東西。
於是現在有人邀請了,他也就欣然應了。
桌上的菜色簡單卻量卻不少,大概是為了照顧他這個“客人”的食量。
希德維持著一個年輕男人在陌生人家中吃飯該有的靦腆笑容,就連吃飯也是羞怯怯的,隻夾著麵前的菜。
普通人家的飯桌上總免不了閑談的,尼雅一家也沒能免俗,而希德努力減免存在感的行為在這個時候出了作用,吃了還沒一會兒飯,這家人便憋不住了開始閑聊。
起先還隻是斷斷續續的說兩句,而且要好一會兒才會有人接口,可越到後麵他們越是放開了,最後幾乎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開始說起了最近的一些奇聞怪事來。
而他們說的最歡實的,正是最近的兩場命案。
後麵一場是希德親自動手的,男人女人的言談中混雜了太多不實的猜測,於是聽了幾句後他就把注意力移回了飯菜上。
然而片刻後,他的筷子一頓,有想法在他的腦海中過了幾遍,他強壓下思緒的飛散,這才麵色如常的開始吃飯。
他們說的是一位被拋屍在陰森烏黑的窨井蓋下的可憐婦人,而因為住的近的緣故,他們平日也有些交流,但這家人的母親顯然是極不喜歡她的,她皺了皺眉道,“其實說句不好聽的,她那樣的人,就算不出這樣的事,遭罪大概也是遲早的。這也是我往日讓你們能不接觸就不接觸的原因了,她那兒,”她指了指頭,“有點問題。”
但她這句話顯然是引起了尼雅的哥哥尼費斯的好奇,他扯了扯女人的袖子,眨了眨眼睛,“為什啊?什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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