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也都開了，對於這座城市，你還抱有什疑問嗎？我可以一並解釋給你聽。”萬事終有休止的一刻，傷悲亦不例外。等到風伏回歸了正常的模樣，石琮又一次發問到。

    想了一會兒，風伏問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留意著，城市的市價都像這一樣如此高昂嗎？”

    石琮回答道：“都城的東西的確會比鄉野或是縣邑要貴上一些，但也不至於太離譜，而讓老百姓消費不起。”

    風伏皺了皺眉，他有些不安地：“可是，我在城外馬廄寄存一匹馬便要一日五錢……”一邊比劃著，他一邊將這個疑問連同前幾日的買賣給石琮聽。在他仔細地訴其間，他尚未注意到，石琮的臉色愈變難看。

    “你是，城外的那個馬廄存上一匹馬要五錢一，而他們收購你的馬也才給了你兩百錢？”石琮一字一句地，總結了風伏告訴他的事情。

    “是的。”在風伏點頭確認之後，石琮都沒來得及同他打招呼，便架著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拉出廳門，同時憤憤地道：“走！跟我找那幫龜孫子算賬去！”

    “算，算賬？”石琮突然之間的行動將風伏嚇愣了。

    “你子啊！”石琮扭過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給人算計了，到現在還沒察覺到嗎？”

    …………

    …………

    於風伏的指引之下，兩個人來到了外城那所僻靜馬廄。不知是否因為時辰尚早，馬廄還沒有開始營業，進入馬場的破舊鐵門鎖得死死的，鐵鏈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沒有選擇叫門，更沒有其他動作，石琮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向鐵門。鐵門本就不堪，經石琮這全力一踢，隨脫離了門軸，直直向後傾倒，最後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轟隆巨響，落得一地鐵鏽。

    “是誰在這撒野？”

    鐵門轟然倒塌，不出十息，就有一人從馬舍旁的一所屋罵罵咧咧地衝了出來。

    出來“迎接”他們的，正是前幾日同風伏接觸的中年人，在看到風伏的一瞬，他眼中閃過不安，卻還是裝作什都沒有的樣子朝二人嘶吼道：“你們想要幹什？怎著，來砸場子嗎？”

    石琮冷哼一聲，馬上還以顏色：“沒錯，我就是來砸場子的，怎，不行？”

    “行行行，當然行！”中年人臉上怒意更盛，但他沒有妄動，直到三五個同樣聽見聲響的人從馬舍各處出來，聚集在自己身邊以後，他才惡狠狠地盯著石琮與風伏，大聲道：“好了，現在我的兄弟們來了，來看吧，我這場子你要怎砸？”

    “我要這砸！”著，石琮又一腳飛向了被他踹倒的大門，自然地，大門自然又發出一聲震耳呻吟。心知這些不足夠震懾中年人，石琮又將門上一條鐵杆單手卸了下，擲向中年人與他的跟班們。隻可惜沒用多少力道，被中年人一夥輕易地躲開了。

    “你…你敢！”中年人快氣得不出話了。

    指著中年人的鼻尖，石琮責問道：“你隻用兩百錢，就收了我身邊這孩子的一匹馬。是，還是不是？”

    中年人的回答倒是“光明磊落”，他：“對，沒錯，你有什問題嗎？”

    “在我們國家的市場上，一匹劣馬都能賣到五百錢，更別能夠拉車甚至服役的好馬，你怎敢隻用兩百錢便騙走，然後心安理得的收入囊中？”

    “怎著，”中年人臉上忽地多了幾分戲謔，他指著風伏道：“這是我同他的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服氣嗎？”

    “這樣欺騙一個孩子，你到底還要臉嗎？”石琮此時的模樣異常猙獰。

    “要臉，當然要臉，做人怎能做到連臉麵也丟了呢？”中年人竟恬不知恥地大笑起來：“所以啊，這個被你搞壞的門你應該賠給我吧？我也是講理的，不要你太多，兩百錢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見識了中年人的無賴模樣，被他這一激，石琮反倒變得冷靜了，他道：“要是我不賠呢？”

    “那就別怪我身後的兄弟手下無情了，就憑你也敢在爺爺的地頭上撒野？心別給我躺著出去，哼！”一邊著，中年人招呼他的同夥們往前逼近過來。

    “好哇，那你就來啊，和你的兄弟們一起上，千萬別留情咯！”石琮不屑地冷笑一聲，同時抬腳跨過鐵門，赤手空拳地朝著中年人一眾踱步行去。麵容堅毅、步態沉穩，整個人的瞬間化為一隻下山覓食的猛虎，絲毫沒有畏懼自己將要麵對數倍於他的對手，而是即將盡數扯碎他們。

    “你，我警告你，你不要虛張聲勢！”眼見著愈漸接近的石琮，中年人額上的汗水已經滲了不少出來，同時，他與他的跟班們不止地向後趨退著。

    看著眼前這一眾慫包，石琮挑挑眉毛，向中年人勾了勾手指頭並道：“不是要教訓我，怎沒見動靜了？”一邊著，他又朝著愣住的中年人一夥靠了過去。

    “你…你別過來，你再不滾開，我就報官了啊！”中年人仍在嘴硬，然而他與他的跟班們早就為石琮身上驟然增長的氣勢威嚇得連動手的心思都失去了。此刻，他的內心隻祈禱著石琮這尊步步緊逼的瘟神能盡快從他的視線消失，最好這輩子也別再照麵了。至於他方才仗著人多，向石琮與風伏勒索了二百錢的事情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報官？”石琮停下腳步，笑了笑。

    “對，沒錯！要是不想蹲大獄的話，就快些給我滾！”見石琮沒有繼續逼近，中年人還以為他是害怕了，便壯起膽子指著石琮，進而威脅道。

    “你這龜孫子，還真是賤得獨特！”石琮仰狂笑，一邊丟出了這樣一句話。待他笑完了，忽地他臉色一變，從腰間扯出一塊鐵牌子，一把甩在了中年人的臉上。“孫子，給爺爺仔細看看這是什！”

    鐵牌落在了地上，而中年人的臉也破了相，兩道鼻血順著他的嘴角留下，就在他臉上的驚詫即將轉變為憤怒，隨後一觸即發時，他的眼角瞥見了地上那塊石琮投擲過來打傷他的鐵牌。霎地，他的腿像是一條沒有骨頭的毛毛蟲一個勁地打顫，他的屁股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嘴巴張得大大地，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