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對勁，那也不對勁……在你眼，是不是整個世界都不對勁？你這心態讓我懷疑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別人想害你。”

    “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你有。你抬頭看到烏鴉，覺得它不對勁，是惡兆；你抽出一張塔羅牌，覺得它不對勁，是惡兆；你去見一位大巫師，還覺得她不對勁……你自己把腦袋埋進雪堆想一想，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多不對勁嗎？”

    “這個季節已經沒雪了……”

    “這跟有沒有雪沒關係！那就是個比喻！用馬洛伊的話來說，扭曲的人看世界也是扭曲的……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不對勁的人是你？”

    蕭笑與辛胖子一左一右走在鄭清兩邊，你一言我一語，批評著鄭清剛剛腦洞大開的新想法——從櫻花酒館出來後，他第一時間把自己心底的不安告訴了兩位同伴。

    隻不過，對於他的惴惴不安，博士與胖子都嗤之以鼻。

    對此，鄭清倒是可以理解——換位思考，如果他是辛胖子，聽了自己這幾天的神神叨叨，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大病。

    “我沒有說科爾瑪學姐的不對勁跟那些烏鴉有關，”鄭清試著捋了捋自己的思路，強調道：“我隻是覺得她現在的狀態有點古怪，有點不像以前的她……”

    “肯定不像。”

    蕭笑扶了扶眼鏡，一語中的：“以前的她隻是個普通的在校生，甚至不是注冊巫師，現在的她是一位大巫師，而且正處於進階大巫師後快速積累的階段，每時每刻，甚至每分每秒，她都在發生著蛻變……現在的她不是‘有點不像’以前的她，而是‘非常不像’以前的她。”

    這話也有道理。

    但鄭清還是覺得這種‘區別’與他感受的‘差別’，有微妙的不同。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辛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別想那多了。我覺得你就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還有每周三十來節課的作業，所以心理壓力有些大……思慮太重，把自己壓的喘不過氣了。堅持堅持，這個學期結束，你就沒那多煩惱了。”

    對此，鄭清表示懷疑。

    “是二十八節課。”

    他最終沒有繼續與兩位同伴討論自己的想法，而是選擇了一個絕不會有爭執的錯誤糾正道：“我現在每周上二十八節課。”

    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糾正這個小問題了。

    胖巫師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把他向街邊一個小攤位推去：“是是是，你每周隻需要上二十八節課……學習那辛苦，肯定很廢眼睛吧，我給你推薦一個北區專屬小吃，幫你補補眼睛，免得你看什都不對勁！”

    說話間，三人已經停在了那個小攤位麵前。

    北區小攤位的模樣，與貝塔鎮其他幾個區是截然不同的：北區的小販們極少有固定店麵的，他們大都推著木頭打造的小攤車，攤位沒有名字，上麵立著油紙傘，傘上最多有幾道辟塵、避雨、防風的符咒，掛在槐木珠串下，滴溜溜轉著，一副隨時都會跑路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