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仿佛是整個世界都陡然安靜了下來。

    淩月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她看著江燕回，以為會在他的臉上看出一些類似於意外的表情來，卻不想他那雙桃花眼始終都是帶著淺顯的笑意，絲毫沒有任何的破綻。

    她的心咯一下，像是被什東西給刺中了，硬生生的泛著疼。

    是因為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讓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虞美人？所以他不想在她的麵前表現出和自己已經是很熟悉的樣子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一副冷漠的樣子。雖是帶著笑的，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一刻他的笑是陌生的，疏遠的，還帶著幾絲讓人不能輕易靠近的冷漠……

    她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裙擺，那修長的指甲幾乎是要嵌入自己的掌心中去，卻是渾然不覺得疼痛，隻是咬著唇，順勢就垂下了眼簾，斂去了那眼底快要掩蓋不住的情緒。

    “霍少，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鄭牧岩。”楚東升哪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那點事情，這個時候已忙著介紹了，“牧言，這是霍雨浩，還有虞采邑，你也可以叫她虞美人。雖然說今天這樣的場合不方便談公事，不過我想虞美人應該是同意了我的邀請了吧？”

    虞采邑今天穿著的是一條純白色的長裙，上麵一件同一色的雪紡衫，將她那種飄飄似仙的樣子襯托得越發淋漓盡致。她微微一笑，更是風情萬種，“承蒙楚先生看得起，能夠給我這一個機會，我當然不會拒絕。”

    楚東升哈哈笑起來，“好好好，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看鄭牧岩，到了喉嚨口的話卻是生生地卡主了。因為看到好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到底也是個人物，察言觀色自然是不在話下。

    “牧言，你認識？”

    鄭牧岩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伸手過去牽住了思怡的手，淩月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本能地掙紮了一下，他卻是越發用力地捏住，這才開口：“東升，霍少我自然是認識的，還有他身邊的這位虞美人，我也認識。就是不知道虞美人還記不記得我。”

    虞美人那精致的眉毛微微一挑，隨便擺一個姿勢都是妖嬈萬千的，她的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當然認識了，鄭牧岩，鄭大律師。當年在美國的時候，我因為一個合約的糾紛，還是你幫我解決的。那時候你的雷霆手段我可是見識過的，所以我一直都記著你呢。”

    “客氣了，那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沒想到還會再見麵，幸會了。”鄭牧岩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心中怎想的都不重要，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到家的。

    虞美人的視線又落在了思怡的身上，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鄭律師，這位是你的女朋友？”

    淩月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其實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恨不得是自己變成一隻鴕鳥，她從小到大就知道，逃避那是弱者的行為，所以她麵對任何的問題都不會選擇逃避。

    可是她知道，她現在是真的恨不得拔腿就走。

    卻不想被人點了名，就算再難以麵對，她還是硬著脖子抬起頭來，臉上慢慢地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斂去了千瘡百孔地情緒，她禮貌地伸手，“你好。”

    鄭牧岩見她說話了，也就沒有回答虞美人剛才那個問題，而他的這種沉默，更像是代表了一種默認。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是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