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秦玖的判斷是對的,顏聿不是不好贏,而是根本就贏不了。也不知道是顏聿運氣好,還是她的運氣差,總之,顏聿不光牌好得出奇,牌技也極高。
兩人連玩了三局。第一局,秦玖沒贏。第二局,顏聿沒輸。第三局,她和局吧,顏聿不幹。
連輸三局。
這種葉子牌,她們閨中女子偶爾也玩玩的,她牌技還是不錯的,這次竟輸得這徹底。但早先好了三局兩勝,她忍著氣將葉子牌在桌麵上一摔(其實,她是很想摔在顏聿臉上的,玩個葉子牌這認真做什?)。
顏聿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牌往桌麵上一鋪,一字一頓含笑道:“九爺,你輸了!”
“我知道!”她不光輸了,還輸得很慘,有必要再提醒一遍嗎?
“那願賭服輸,九爺是不是該遵守你的賭約了?”顏聿慢慢吐出這句意料之中的話語,旋即,飽蘸了濃墨似的狹長雙眸深處有火光隱隱閃爍。
秦玖麵上雖刻意維持著沉靜如水的笑意,淡淡問道:“上一次,我記得王爺的牌技沒這高,沒想到才沒多久,牌技就如此高明了,當真了不起。”
顏聿大言不慚地道:“那是,本王不光牌技好,牌也好。”
“王爺運氣當真好。”秦玖淺笑道。
顏聿衝秦玖雍容一笑,“那是我出千了。”
秦玖瞪大了眼。方才,她就詫異顏聿運氣好,一手又一手好牌,不過,她沒往出千那方麵想。再者她認為,出老千這種事,和她玩個葉子牌,顏聿應該不至於做吧。誰曾想到,人家就是做了,而且,還做得理直氣壯的,還真是無恥得光明正大啊。
“這個,你怎能出老千呢,這樣贏了,是不是該不算了?”秦玖淡淡道。
顏聿伸手撫著下巴,笑得勾魂攝魄,“這個,九爺你也沒不讓出老千,又沒出老千贏了不算。怎,九爺這是要悔約?”
秦玖蹙眉,好吧,她確實是沒這。隻是這個、這個,玩牌不是都不能出老千的嗎?怎到顏聿這,出老千是正常的,不出老千倒是不正常的了?這是什道理?
“你們都出去吧,我和九爺有話。”顏聿懶洋洋道。
盼馨溫婉一笑,不忘招呼蘭舍道:“既然如此,我們都出去吧。蘭舍,走了。”
蘭舍看了秦玖一眼,不甘地道:“好久沒見九爺了,本想今晚好好伺候九爺的。九爺和王爺談完了事,能不能到蘭舍那去,我新學了舞,還想跳給九爺看呢。”
“今晚九爺恐怕去不了了,蘭舍你就別等了。”顏聿用酸不溜丟的語氣道。
盼馨漫步過來,拽了蘭舍的衣袖道:“蘭舍新學了舞嗎,那就跳給我看吧。”邊邊將蘭舍拽走了。
屋內人很快退得幹幹淨淨,隻有枇杷還抱著劍站在秦玖身側。
顏聿皺眉道:“枇杷,你怎不走,我和九爺要親親,你也要在這看?”
枇杷頓時尷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枇杷也不算傻,其實也早看出來,顏聿和秦玖之間,是有些曖昧的。他瞥了秦玖一眼,見她朝著自己點了點頭,便低頭抱著劍走了出去。
當屋內隻剩下秦玖和顏聿時,秦玖心中那種不自在瞬間似乎被放大了。無憂居雖是青樓,但這間屋子卻被收拾得優雅而不失華麗。紅燭光影旖旎,水晶珠簾隨著夜風互相碰撞著發出玎玲清脆的聲響。一側的大床上,鋪著華麗的被褥,香爐燃著似有若無的清香。
方才,她還沒覺得什,現在忽然發現,這一切怎這讓人不自在。
秦玖和顏聿玩葉子牌的桌案上擺著酒盞,麵盛著酒氣濃鬱的美酒。顏聿坐在椅子上,燭火的光影在他那俊美的眉目間鍍上深深淺淺的影。他唇角漾著淡淡的笑意,眸色深深,看不出在思量什。
秦玖也是,絕麗的麵上神色淡定,但心中其實早已經翻騰了起來。
那一句任憑你擺布真的範圍很廣。顏聿要是提出點什過分的要求,她該如何?其實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會提過分的要求的,他要是不提,就不是顏聿了。
這個時候,秦玖其實是很後悔方才衝動之下和顏聿打的賭了。
顏聿的視線在秦玖的笑臉上劃過好幾圈,雙眸之中暗流洶湧。
“王爺,有什吩咐,你就吧!”秦玖刻意放慢語速,低聲問道。
顏聿伸指翻著散落在麵前桌麵上的葉子牌,心中忽然有些緊張。他端起酒盞,仰首飲了幾口酒。俊美的臉頰上隱隱湧起血色,倒似抹了一層胭脂。他忽然趨身湊到秦玖麵前,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玖,他的睫毛很長,秦玖覺得,他的睫毛幾乎要掃上自己的臉頰了。
“淚珠兒,你臉上這紅點怎來的?”他忽然問道。
其實,秦玖臉上的紅點已經消去了很多,不算太顯眼了,但若是細看,還是可以看到淺紅色的痕跡的。
秦玖覺得自己原本高高吊起來的心鬆了下來,她慢慢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臉上的紅點,道:“誰知道呢,不知道怎就出了這些紅點,或許是蚊子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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