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非我落子如神,德公康公請看。”柳瀟撚著棋子,為二者進行局部的複盤。“看,如果把我這些看似無理的棋子拿去,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棋手的棋路。”
梁以夫點了點頭,李逋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該不會是,你故意讓了我幾手,還能用普通路數贏我。”
眼看這位老人又要發飆,柳瀟趕緊繼續道,“非也非也,其實最關鍵的就是這看似無理的幾步。”
“可是你這幾步無頭無腦,跟你的布局毫無關聯可言。”梁以夫對此李逋的言論也表示認同,轉過頭來看柳瀟如何應答。
柳瀟也懶得再賣關子了,“這幾步於我無用,但對德公而言卻有著大的影響。”
“哦?”李逋有些驚訝,
“前兩日,我與德公對弈一局,先有德公謙讓而後我又棋行險招,僥幸勝了。所以,今日我首子便落中央,看似無理,但其實已經讓德公心中已經有了很大的疑惑跟戒備,而後我又重歸布局,雖然失了先機,但德公忌憚我的險招,一直謹慎為之,故我並未因此失了大勢。”
“而後我又無理落子,讓德公心中更加疑惑,之後便是這樣來來往往,其實我的棋路並沒有過人之處,但是德公卻以為我定有後手,不肯犯險絞殺白棋。這樣的一退再退,當我再度落子他處,德公已然顧及不到全局,將目光放在了那幾處棋子上,所以我才能找準時機,趁機取勝。”
完,柳瀟將撚起的棋子放回,再度拿起茶杯,輕吹幾下,淺飲一口。
“逸然所言,此局勝在攻心?”梁以夫思索了一下道。“倒是與兵法有些許相同之處。”
“世間大道繁多,但大多可以觸類旁通,我未讀過兵法,隻是當初讀左傳時,於曹劌論戰一篇深有感觸。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其中的勇氣,其實也就是軍心,齊人原本就勞師已遠,軍心有所動搖,故要擂鼓壯軍,而曹劌避其鋒芒,待三鼓之後,齊人軍心已散,此時魯軍已將勝負握於掌中,就算閉而不出,齊人也會自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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