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的凡
“杜婉兒?”
“宮主真是好心情,如此時刻還不忘勾搭野漢子。”
風雪呼嘯間,一老者手持拂塵,鄂下長須飄飄,麵色紅潤,立於一株覆滿積雪的枯木上,朝著徐徐而來的杜婉兒嗤笑道。
杜婉兒眉目一寒,甚是惱怒,“老不死的,別以為有那賤婢為你撐腰,就能侮辱本宮,信不信我便是殺了你,那賤婢也不敢多一字。”
“那你便殺啊,若是老朽奔跑,便打雷劈,不得好死。”老者輕撫長須,哈哈大笑起來。
“你……”
杜婉兒臉色陰沉,似要有所動作,袖中暗器已然開啟,卻在最後時刻,悄然放下,惡狠狠威脅道:“若是再多一句,不死不休。”
老者雙眼一蹬,哼道:“杜宮主,與其威脅於老朽,不如想想計劃如何萬無一失的進行吧,老朽觀那子遲鈍木訥,不像機警之輩,若是書信失於他手,我等就功虧一簣了。”
杜婉兒聽到此,不由轉怒為喜,鶯聲笑道:“喲!這振威鏢局不是你托人找的嗎?怎,大名鼎鼎的符真人害怕呢?”
符真人道:“我怕?宮主多慮了,事成與否和老朽有多大關係?老朽閑雲野鶴慣了,若不是欠她一份大的人情,此番也決計不會出山,為爾等謀劃這大事。”
“既如此,若完不成這大事,老不死的人情豈不是要一直欠下去?本宮心善,這便成全你,用心保那俊子安危,或許那賤婢承你情,大事未完成,便放你離去。”
杜婉兒咯咯嬌笑,腳下卻是連番輕點,倩影如雪,左忽又閃,不消幾個呼吸功夫,便消失在遠方。
“哼!老朽隱匿江湖十年,未曾想南冥宮竟會出現此等女子,年方不過雙十有六,竟隻差一步便可窺得十重大圓滿之境,普之下,賦強如其者,不出雙掌之數啊!”
“也罷!若是爾等能成大事,興許念在老朽勞心勞力份上,能被賜予一些丹藥,不定老朽此生也能得以窺伺機。”
符真人拂塵收起,目視著際處那渺的黑點,不知他是作何感想,輕笑一聲,道:“那趙元豐也是糊塗,也不知派個機警的弟子拿著書信。”
傅一凡死逃生,待仙女姐姐杜婉兒身影消失,周遭陷入空寂後,思緒才開始泛開,他癱坐在地,念及三位師兄,不禁悲從心來,哭道:“師傅年事已高,一凡時候便是跟著大師兄修煉武藝,大師兄猶如一凡父母,對一凡照顧有加,未想卻命喪於此。”
“七師兄去年剛與七嫂成親,還未延續香火,便也去了!”
“九師兄曾待這趟鏢結束便與玉娘成親,可……”
“三位師兄拚了性命護我,我決計不能讓他們失望,大仇必須得報,隻是還得先將書信帶到尚書府。”
哭了一陣,傅一凡心中好受一些,抹去眼淚,重新緊了緊懷中的書信,見其完好後,便再次上路,朝京城而去。
京城離此地已經不遠,傅一凡也不敢大意,專挑路隱道,每日風餐露宿,睡在冰雪中,若不是他修煉武藝,已達肉身四重,非得凍死郊外不可。
就這樣,三日後,傅一凡安全到達兵部尚書劉炳瑞劉大人的府邸。
劉炳瑞身形似鶴,麵黃枯瘦,一縷幹癟白須垂下,雙眼突出有神,極具威嚴。
他召見傅一凡,開口便道:“我便是劉尚書,管事你有書信呈遞於我,快快拿來吧。”
傅一凡臨行前見過劉炳瑞的畫像,與眼前老者略一對比,便無疑問,躬身呈上書信,道:“劉大人,恩師受直州刺史張大人所托,攜來書信。”
劉炳瑞沉吟聲,伸手接過,也不拆開,便對候著的仆役管事道:“帶這位兄弟去客房休息,好生招待。”
管事點頭稱是,轉身笑吟吟的朝傅一凡客氣道:“兄弟,請隨我來。”
傅一凡奔勞數日,早已疲憊不堪,此時聞言有客房留宿,心中一暖,謝道:“有勞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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