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終究還是又去了回春堂，這一次是半點不顧顏麵，又是哭又是求，硬泡軟磨地與沈若華著：“……沈娘子哪能不知道，侯府侯爺曆來是不過問府的事，一應事情都交給了世子夫人，可是從前還有老夫人在，世子夫人就是再顧著長房也有個分寸，眼下老夫人病成了這副模樣，世子夫人不但不過問，還一心想著要把老夫人送走，這會子不知道用了什法子動了侯爺，要把老夫人送去廣寧的莊子上了。”

    她嗚嗚咽咽一副痛心的模樣：“這怎忍心的！你也知道，廣寧離著京都那遠，老夫人哪守得住，二爺與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也顧不得別的，一次次來見娘子，就想著能請了娘子去給老夫人看一看。”

    沈若華看著她聲淚俱下，一副孝順的模樣，卻是並不為所動，將手的藥方子遞給藥童讓他去抓藥，才道：“我過了中風之症我並沒有把握。”

    姚氏哭訴了這半，又累又乏，聽她依舊是拒絕，頓時惱了，收了臉上的哀戚之色，冷了下來：“沈娘子如今已經是皇後娘娘的女醫，自然是不把我們放在心上，連侯府也沒放在眼，哪肯替老夫人看診，隻是娘子可別忘了，老夫人終究是永安侯府的姑奶奶，宮中謝貴妃娘娘可是老夫人嫡親的侄女，娘子日後在宮中行走，少不得要見謝貴妃娘娘的，隻怕臉麵上未必過得去吧。”她斜著眼看著沈若華，依著她的性子，素來是無利不起早，若不是為了想法子留下薛老夫人，才不會費了這多心思在這跟沈若華廝纏。

    沈若華自然是聽出了她話的威脅之意，抬眼看著她，好一會才露了淡淡的笑：“要我去侯府替老夫人看診，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我出門看診規矩大，若是不肯照著我的規矩來，那便是誰了也無用，斷斷不肯去的。”

    姚氏一時心花怒放，忙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隻要沈若華肯答應，自然是有法子能夠治了，她當然是滿口應承。

    她忙又道：“你隻管，我這就讓人去辦。”在她想來，沈若華也就是想多要些診金，再多的些體麵罷了。

    沈若華卻是望著她道：“我如今是太後下詔為坤寧宮的女醫，府上想請了去給老夫人看診，自然也該照著規矩來，也該親自接了去府，不能怠慢。”

    姚氏愣了下，笑了起來：“這是自然，娘子如今身份不同了，連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都很是看重呢，我們自當恭恭敬敬來接了。”心暗暗腹誹，還當是為了什，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長長臉麵。

    沈若華又道：“既然是給老夫人看診，侯爺與老夫人素來是和睦恩愛，幾位爺與夫人也是孝順有加，又怎能不陪著看著，就不怕別人府往日的名聲都是做與人看的？”她著輕輕一笑，看向姚氏。

    姚氏有些不明白，但還是答應了，畢竟沈若華得也不錯，若是傳出去老夫人病著，他們卻不管不顧，終究違背了孝道，二房原本也就是要陪著的，自然是沒什可猶豫地。

    她問道：“可還有別的規矩？”

    沈若華思量了會：“別的到了府上再吧，你先回去。”卻並沒有去侯府看診的時候。